件事情,他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谢烯然和陈知栀买了纸,就去了焦山。
焦山在京城以东,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爬到半山腰,弯弯绕绕走了许久,才看见前方有墓,走进之后,上面写了‘丞相嫡子谢涯之墓’和‘谢涯之妻张氏之墓’。
丞相府有专门供逝者的堂,只是谢烯然觉得,他的父母在这儿,他应该来这儿。
放下油纸伞后,陈知栀和谢烯然双双跪下,也不担心泥土脏了他们的衣服。
谢烯然烧了纸烧了香,接着拜了拜,“爹娘,不孝子谢烯然来看你们了。”
陈知栀也拜,“舅舅,舅母,我也来了。”
“爹,娘,我四岁的时候你们就走了,”谢烯然微微笑着,看着前方,仿佛他的父母就在面前,“孩儿一直以为你们为国而死,伤心却也自豪了十八年。”
陈知栀看着面前的两座墓,静静地听着谢烯然说。
“孩儿不孝,连替您们报仇的胆子都没有。爷爷年纪大了,孩儿孩天天跟他吵架,惹他不高兴……”谢烯然继续说着,只是回忆往事,声音有些哽咽。
“爹娘,孩儿如今已经在朝廷做事了,孩儿是四品学士。您们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会照顾好爷爷,会支撑起整个谢家。”谢烯然哭了。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得。
他想,如果自己哭了,陈知栀会笑话他。
他想,如果自己哭了,家人们尤其是谢老丞相会担心他。
他还想,如果自己哭了,非但事情解决不了,还会为下一次哭泣找借口。
于是自打记事起,谢烯然就真的没有再哭过了。
陈知栀也没有见他哭过。
谢烯然哭得很小声,他抬头,咬着嘴唇,瞪着眼睛,可眼泪就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陈知栀连忙去拍拍他的肩膀,“谢烯然,你若是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笑话你的。”她的语气有些僵硬。
她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该说点什么去安慰谢烯然。
谢烯然还是忍着,可他越忍,流出的泪水越多。
陈知栀移了移膝盖,靠近了谢烯然一些。
谢烯然哭了许久,陈知栀也沉默了许久。
“知栀,我是不是很没用?连爹娘的仇都报不了。”谢烯然满脸都是泪痕,眼睛红红的,眼眶也还是湿润的。
陈知栀摇头,“不会的,你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