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手。谢英狡猾奸诈,和娘争斗了几十年,心里有些应对之策,他眼睛骨碌碌一转:娘呀,她是该打。等我哄她进屋,关了房门,我打死她,替你争口气。
稍后,夫妻进内室,谢英关房门,闭窗户,拉窗帘,拿起鸡毛惮子,一下一下,抽打着枕头,嘴里还要叱骂着:打不死的贱骨头,还敢不敢气婆婆?
马惠兰倚靠在床头啃瓜子,吐一口瓜壳,叫一声“哎哟”,仿佛打在身上,“啊哟”复“哎呀”,痛得直叫唤。
打一会,叫一阵,宫喜鹊听着,觉得差不多了,便朝肖琳使眼色,嘴一歪,示意去劝说。
肖琳拍门:四哥呀,你男人手重,可别把四嫂打坏了!
谢英越发用力打:不孝的东西,我干脆打死算了,免得让娘日夜睡不了觉,瘦一身肉嘛。
马惠兰大叫一声,再无动静,似乎痛晕了过去。
谢英尖叫起来:给老子站起来,怎么着?还躺在地上,装死啊!
肖琳说:怎么回事?开门呀,快!咋的啦?
谢英打开门,大伙一拥而入,但见马惠兰仰面在地,双目紧闭,身体蜷缩成一团,不时抽搐一下。宫喜鹊掐她人中,捏她虎口,提她眉心。马惠兰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悠悠醒来:婆母呀,我这是---
宫喜鹊转过头去,问谢英:你打什么地方啦?
谢英说:我不清楚哦,只是乱打一气,为你出气啊!
肖琳说:十有八九,是打到穴位,打闭了气哩。
宫喜鹊道:冤孽呀,要是失手打死了,你去抵命啊?
谢英嗫嚅:我听你的吩咐,才打咧!要不然,我打着好玩么?
肖琳说:四哥呀,你下手,也太狠!
谢英说:打也不对,不打也不对,听话是我的错,不听话也是我的错,我该当怎么做?左右为难,你们都怪我不行啊!从今以后,我不打了,要打,你们亲自动手,我袖手旁观,看热闹!
谢雄打老婆,是假打,从老娘五指山的缝隙,钻个空子,溜之乎也,溜之大吉。
谢英不敢打老婆,演戏一般,敷衍了事。此后,连戏也懒得演了。
十条新家规,等于被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