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观瀑布,青蛙脚下跳高,老鼠‘床’上跑马。谢清溪按时去探看老师,带些吃食和衣物,帮着干活,翻修屋顶。沈从文病发,也是他背到医院抢治,陪‘床’护理。病稍稳定,他将老师接到家里养病,‘精’心伺候,像儿子照顾父亲一样。这期间,沈从文心情舒畅,留下了墨宝。病好后,沈从文回了北京,之后推荐谢清溪去武汉大学进修深造。
儿子缠着袁秋华吵闹,要爬假山,要摘‘花’‘花’。
谢清源的妻子弯腰抱起他:乖孙嘞,太‘奶’带你去吃糖果,好不好?
儿子走后,袁秋华轻叩三下房‘门’。
谢清源开‘门’,将她让进书房。
谢清源穿灰棉袍,套棉马褂,着棉布鞋,窄看他古代文人的穿着装扮,就此认为他是不苟言笑,严肃古板的古董,则属于以衣衫量人了。袁秋华早就听族人说过,其实呢,族长是个快活人,极好搞笑取乐,喜欢嬉嬉哈哈,嬉戏闹腾,跟人逗趣耍笑,正经话,机智言,又隐藏在嬉戏的开玩笑里。言轻意重,意味深长,当时不觉得,某天因某事,就忽然醒悟过来,原来他话里有话,事里有事,原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明白了他暗有所指,会心一笑,越来越佩服了。
袁秋华还知晓,他越活越不拘礼节,越老越顽皮,跟晚辈嬉笑,不分上下,不论大小,不讲尊卑,更像老顽童。虽在非正式场所,他是老顽童,一到正经场合,族长开始问事,却威风八面,特有一股威严,自扬一股豪爽。他判事动机相当纯正,对做好事的好人一贯维护,对兴风作‘浪’的坏人,一律严加惩处,不怕得罪小人,哪怕是得罪沾亲带故的一大群人,也要秉公而断,主持正义,维系公共利益,维持家族秩序。
房中,一盆炭火燃得正旺,红通通,暖烘烘,热腾腾,室温宜人。谢清源搬把椅子放火盆边,摆手一请,示意袁秋华坐下烤火。
袁秋华环顾四周,触目所及,四壁皆书,她喜不自禁,伸手翻阅起来:哇哇,像图书馆耶,啧啧,好多古书啊!真不愧是书香‘门’第,诗书人家。
谢清源说:哈哈,爱书之人看见书,犹如酒徒嗅到酒香,双目灼灼,发贼眼之光!
袁秋华抚额一愣:看到这些买不到的古藉,我正想偷呢。告诉你一个小窍‘门’哦,在武汉的时候,我经常去兰陵路的古藉书店淘气,碰到绝版又买不起,手里就拿本套封皮的旧书进去,偷偷将封皮套到绝版上,把旧书放回书架,手里再拿着绝版,大摇大摆地出来。
谢清源拍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