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又道:“客从远方来,我多给你包一些。”
她给船尾的相公使个眼色,示意他收钱,自己则将菱角、蚕豆和大栗交给后生:“刚出锅的,客,小心烫!”
这煮货入手,还真是滚烫,差点落入河里。后生忙把吃食兜入怀里,道谢回了船舱。
这地方是叫“清溪浦”,是个姑苏小镇,离苏州府不算太远,只五十来里。
这里原是三河交汇处,频发洪水,也鲜有人烟,后来大水改道,只剩下小河,才逐渐有人居住,一间一间的黑瓦木屋,延河而建,顺势而落,层层叠叠,十分随性。
起初,这里出入都走水道,家家坐船。后来住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有了些旱道拱桥,现在算是一半一半。
这洪水淹过的地方,有个好处,便是地肥,种啥都长的好,桑树一年就可以长成;加上这里气候温润,又是养蚕的好地方。镇上人口近万,大多是桑农蚕农,还有些纸坊、藕农、渔夫。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这里最真实的写照。镇上平日里生意繁茂,极其热闹。
那艘呼来船沿着水道又驶了不远,伙计靠着落水台阶停了楫,轻声道:“客家,到了。”
两人走出来船舱,抬头看了看:
河渠旁边,七八个石板台阶之上,是一条旱道,不算宽,大致能够一辆马车通行。旁边一座宅子,青砖黛瓦,院子里几颗参天大树,茂密的青叶黄花,很是壮观。
“诶!不是‘卓荦庄’吗?怎么改成‘浅荦庄’了?”道姑望着庄子的匾额惊讶说道。
“客家是多年没来过了吧。庄子上的老主人几年前过世之后,这庄子就改了名字了。现在掌管庄子的是老主人的两个儿子。两兄弟和睦,他们庄子上的丝料也好。好多家都抢着买。我看这小哥穿的这么好,也是做蚕丝生意的吧。这冬月来,是来买蚕种吗?,还是买卖桑叶啊。”
“是来探亲的。”白斗笠道姑给了钱,下了船,轻声吩咐侄儿道:“去叫门吧。”
这侄儿,正是“安庆方”。他很少穿的这么正儿八经,一身素白蚕丝袍子,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华贵,但是却干练,头发用纶巾扎起,更是中气十足,显得精神。
士别三日,气质大变。要是李秉在这,怕是要认不出来了。
“咚咚咚。”
门上三声轻响,开门的是个女使,二十多岁,清丽可人。她说了句吴越话,安子也没听懂,只道:“我们是来探亲的,武威!鹿家!之前已经发过拜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