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狭小的铁窗里透进来,那窄窄的一寸光辉,不偏不倚照在李秉眉间。
他睁眼一瞬,恍惚间,瞧见一个人影顺着水牢走到自己跟前,他还想再抬头看看,无奈实在是太疲倦,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完全震碎。赤条条的身体,蜷在水牢里,半倚着水池的一面墙壁,脑袋耷拉在墙壁的夹角上。
他身上十数条大小不一的伤痕依旧在流血,整个水池已经被染成鲜红。
旁边那人渐渐靠近水牢,先脱去披风,整个人跳去水池里,将李秉的手铐脚镣尽数解开,托起他的后背和膝,将他放在岸边,自己再爬上来。
他来不及去处理那些伤口,只是用自己的披风将李秉裹起来,抱入怀中。
李秉也感觉到了那铿锵的臂膀,微微睁开眼睛一瞬。他想说话,可是实在是虚弱极了,只长喘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他嘴唇依旧缓缓翕合间,似在说话。
饱他的那人,将他放在桌上,耳朵凑到他嘴唇便,才勉强听清:“临渊!别……别回……王府!我……我这个样子……”。
李秉还想继续说,但是在是太虚弱了,身子瘫软,昏睡过去。
韩临渊搭了一脉,在确认他无碍之后,再次抱起他,低声道:“好!我明白的。我带你走!”
自己一时失误,从未没料到会导致这番场景。韩临渊心中既懊悔,又担忧,暗暗下定决心:“这次是我的错,害你落到这个地步。要是早点告诉你散攻的法门,那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
一直都在顾虑,反而错过了机会。今后不论如何,我也要治好你……”
他一脚踹开牢房大门,却见门口已经有另一个青衫姑娘等着。她看了昏迷的李秉一眼,又瞧着披风上溢出的血渍,满眼的心疼,连忙走到马车旁边,掀开车帘:“快进去!里面有金创药和棉纱。”
……几个时辰前……
上元节是一年中,中原百姓最大的节日之一,热闹程度,和除夕不相上下,远远超过其他任何节日。
自从四十年前,长安城“太上玄元巨灯之祸”后,朝廷对每年的灯会都管的极尽严苛,加之安史之乱后,国库空虚,这上元节大灯会在那之后便再未由朝廷办过,从来都是民间自发组织,灯会的规模便小了许多。
当今圣上“李豫”,还是太子时,也曾被卷入“太上玄元巨灯之祸”,险些丢了太子的位置。由此他对造大灯这种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