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康熙笑道:“你来得好,倒省了邢年跑这趟腿,让他们进来。”康熙折回殿中喝了一碗参汤,便听外头有人报说:“臣——王掞、朱天保请见万岁!”康熙略一沉吟说:“王掞先进来。朱天保且候着。”
王掞进来了。这些日子他越发显得瘦了,一进门便朝着御座行三跪九叩大礼。
“到暖阁里头来吧,朕在这边坐呢!”康熙见他近视到这样,不禁失笑道:“明儿叫李德全带你到眼镜库,挑一副合适的戴上——其实你这么大岁数,不必行这样的礼。有这片心,什么全有了。”
王掞也不禁失笑,叹道:“奴才是老不中用了。原来在部里,还能常常瞻仰天颜。如今进了宫,倒成了咫尺天涯。”康熙见他如此恋恩,自也动情,命他坐在机子上,笑道:“朕近年来也常觉孤独,总想找几个老人说说话儿。偏是这几年七事八事,心里再不得清静——你腰间的痈疽好了吧?这个病得用玉泉山水煎药洗着才好,所以朕叫他们每日赐你两担,若不够使,再加些儿也不妨,只内服不可用人参。这病忌热——看来你只瘦些,像是已经痊愈了?”老王掞欠身一躬,觉得胸膈间又酸又热,哽着嗓子说道:“老奴才没别的报答主子;只有这片心。早晚咽了气,也就罢了。”张廷玉披着康熙赐的大氅,心里也是暖烘烘的,想说什么,又不便插言,只站在一旁不言语。
“按你的年纪身子,是该致休的时候儿了,”康熙微笑道,“朕原想,按李光地的例,叫你留京荣养。太子说人手少,其实,也得有你这样的师傅在跟前,朕才能放心。所以误了你天年,这是太子的意思,你可不能怪朕。”
王掞听了一怔,正容说道:“皇上乃天下圣君,太子为国储,本是一体,岂有分开说的?皇上、太子如此知遇之恩,奴才也顾不得什么颐养天年了。”康熙点头道:“话虽如此,你到底是有了年纪的人,凡事匀称着做去,不必勉强。见太子有什么不是处,可直言告诉朕,由朕处置,总能圆满周全的。”王掞连着两次听康熙把太子分开来说,心中顿起疑窦,坐直了身子一揖道:“奴才方才说过,皇上、太子乃是一体!太子有不是处,奴才一定犯颜直谏!皇上的话,奴才不敢奉诏!”
康熙听了哈哈大笑,点着王掞说道:“你这个老王呀!和你祖父一个秉性!你说的当然是正理,也忒古板了些儿么!朕的意思是你也不必得罪他,君臣和谐些儿不好么!朕叫你进来,正要告诉你,今年秋狩去承德,太子要从驾,你就不必跟着了,留在京师,把病养好了。就是忠心侍主,也不在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