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守在门口。
那驿丞一头布菜斟酒,笑嘻嘻问道:“龙大爷,虽说有大有小,咱们到底都是侍候人的差使。我不懂规矩,您既是‘洗马’,怎么方才张大人又叫您‘烧包’(少保)?这可不怎么好听呀!东宫里头的马,还要洗呀!我弄不明白,是天天洗呢,还是隔几日洗一次?一次您洗几匹马呢?”众人不禁哄堂大笑。康熙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手抚桌,一手捂着肚子;张廷玉一口酒“噗”地喷了出来,欧阳宏笑岔了气,不住捶打胸部。驿丞瞠目问道:“难道我问的不是了?”
“很是很是!”康熙大笑道,“东宫的马不同凡马,自然是洗的。总共是二十四匹马。我要高兴,一天就洗它两遍三遍,要没心绪,几天也不洗一匹。要是千里马,就洗得仔细点,其余的弄桶水浇它一下也算洗过!”说罢众人又捧腹大笑。康熙陡地想起胤礽:这个逆子,能算一匹千里马么?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良久,竟轻叹了一声。驿丞呆呆地听完了,啧啧赞叹。“到底是宫里的人,差使松活,想干就干,想歇就歇!”
欧阳宏却心中犯疑:太子师傅,本朝有限的几个他都知道,并没一个姓龙的。这个龙德海自称得罪明珠、索额图两大权相被黜,那至少也有十年了。十年前何来二十四个皇阿哥?再看一眼沉吟不语的康熙,欧阳宏忽地升起一个念头:莫非……不由一阵慌乱,举箸时竟将身边茶几上摆的一个无锡泥塑不倒翁碰落地上。那物件却做得结实,在地下东倒西歪打了几个旋儿,依旧站稳了,仰着脸神气地盯着康熙。康熙心中一动,笑谓张廷玉:“玉臣,你也是两榜进士出身,就这个不倒翁,能咏几句么?”
“秉政!”张廷玉乍着胆子称了一句康熙的假字,笑道,“要是做八股,我还能将就凑合,即席咏物,我可没这个捷才。”康熙含笑看着欧阳宏道:“欧阳‘老童’,你怎么样?”
欧阳宏暗自拿着劲,捋着胡子说道:“一时之间,恐怕难出佳句。不过吃闷酒终归没意趣,我先献个丑吧!”一仰首,吟道:
头锐能钻,腹空能受。
冠带尊严,面和心垢。
状似欲倒,其实不仆。
“妙!”张廷玉喝彩道,“寥寥数语,骂倒天下赃官污吏!”
“嗯,不错。”康熙满意地拈须微笑,又道,“方才欧阳兄说的,枯酒难吃。我们用四书打谜赌酒如何?”欧阳宏见康熙如此随和,放开了胆,笑道:“不瞒二位,若论这些玩艺儿,恐怕难不倒老欧阳。”
张廷玉道:“圣道渊深,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