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我原是个粗人,只知道有恩报恩,有怨报怨!”五哥说道,“我至今不明白十三爷犯了什么罪,一圈就是七八年!但我从驾侍候,从没听主子说过十三爷一句坏话,几次请旨,万岁都笑着不允,却也不恼——真奇怪!”五哥说着,捶膝一叹,嗓音中带着哽咽,“四爷知道,我是受十三爷大恩的人,偏偏十三爷出事,连一句话也插不得……那些日子像害了大病,还不敢叫人看出来!为这事我见过施大人,施大人只是抚慰我,却不肯出本保十三爷。听说您管了内务府,我想十三爷平素最和四爷交深,四爷若也不肯照应,叫奴才求谁去?”
“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眼下我不能答应你。”胤禛一边想,一边说道,“你知道,我才接内务府不久,而且宗人府那边也有人管着,如今的世道好人难当,我就答应你,你见了十三爷,不过尽尽情分,毫无实益,只怕你还得领受实祸——你自己想想,我这还不为的你好?”
五哥听了默然良久,长叹一声抱拳拱手,说道:“四爷不赏这个脸,也怨不得四爷,奴才告退了!”
“慢!”邬思道忽然架着拐杖起来,直踱到五哥面前,说道,“你不可误会了四爷意思!连四爷本人如今也想见十三爷而不能——这事容四爷谋划精当,一定叫你如意!”五哥上下打量着这个残疾人,气朗神清,一脸诚挚之色,又向胤禛点点头,踽踽而去。胤禛望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是个仗义汉子啊!”邬思道沉思着说道:“不但有情,更是有用!由此可见,你非见十三爷不可!”
第二日黄昏,胤禛从大内退值回来,连府也没回,径直从西华门坐轿往十三贝勒府而来。
正门是早已封了。原来朱红铜钉大门也未摘掉,只门外新拦的一带粉墙,因经数年风雨剥蚀,已经斑驳陆离。仪门旁又开了一个仅能容身的小门,西边一带花园女墙的雕花孔洞都填实了,上头栽着铁蒺藜。只一树老葛仿佛不甘寂寞似地挺着芽条一个劲地向外伸。守门的是宗人府的人,听见街上铜锣筛了十三响,晓得来人不是王爷就是贝子、贝勒,飞也似进去报了,驻府看守的一个笔帖式忙赶出来,见胤禛正哈腰出轿,急上前叩道:“四爷来了?奴才戴福宗叩安?”
“你就是戴福宗?”胤禛早已查阅过,知道是自己旗下的,遂含笑说道,“起来吧。你四叔戴铎早说起过你。后来高福儿禀我,说遵化我的那片庄子,想叫你妻弟去管。我只答应了一声,后来竟忘了问,如今去了没去?那里一年也有一万多的进项,没的别叫肥水流入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