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离开,她现在就要离开。并且以后都不会再踏进一步,她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她真的不要再来这里了。宗玄奕,他就是个魔鬼。
她颤抖着收拾自己的药箱,虽然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让这世上的许多事都不能让她感到恐惧。这一刻,她还是怕了,因为她在乎,她不能失去三哥。
经历了那么多事,又失去了那么多,三哥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再失去的话就会没命的。可能因为她太慌乱了,她盖了药箱几次都没盖上,反而被箱盖压住了手指。
宗玄奕一直在她旁边冷眼看着,他觉得一切都是这女人咎由自取。他就是要让他们夫妻生出隔阂,要让他们相看两生厌。反正这世上那么多爱而不得,多他们一对不多少,少他们一对也不少。
但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心生愧疚,甚至还带着一丝极为深刻的疼。他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是无比憎恨的。可他控制不住,他把手抵到胸口,想抑制住疼痛。
他不想再看她,而眼睛就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识,丝毫都不想离开她。他最终还是清楚的看见,那个药箱的盖子压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细很白,那个红印子看起来分外刺眼,可她就像是失去了痛感一样,毫无所觉。
他心里就更生气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过去握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你是眼睛瞎了吗?看不到手指受伤了吗?”
纳兰锦绣剧烈的挣扎着,声音又急又尖,还带着哭腔,她说:“你别碰我!”
宗玄奕的心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矛盾,就像是两方势力在互相撕扯,疼得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他知道这种痛感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带给他的,而是被他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那些东西他不敢想起,却也不敢忘记。在以前的很多个日子里,在她家破人亡之后,她总是排斥他的亲近。有时候他忍不住了,就总能听见她带着哭腔说:“你别碰我!”
然后不管他心里有多想,最终都进行不下去,而且他的心会疼很久。这句话就像是他的梦魇,纵使午夜梦回,但凡是跳出来的时候,就总是能让他痛不欲生。
“锦儿,你到现在还在怪我,是不是?”他揽住纳兰锦绣的腰肢,紧紧把她扣在怀里,问了这样一句话。
纳兰锦绣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无比,她用撞了鬼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她看见宗玄奕变了,收敛了眉眼间的冷意,就连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也不见了。他完全变成了她记忆中的样子,就是披着斯文表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