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一起放风筝下棋之后,纪博衍就又回到了太学院下设的学堂学习。他本来就聪慧,平时又很用功,加之纪泓烨对先生的嘱托,先生们对他都是十分严厉的。
他课业很繁重,业余时间还要锻炼身体,就很少来纳兰锦绣的院子了。纪泓烨最近似乎也在忙什么重要的事,很少出现在府中。即便是回来,身边也总是跟着人,看起来形色匆匆。
纳兰锦绣隐约觉得,能让三哥忙成这样的一定是大事,大宁也许真的要变天了。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她该考虑的,她也只能做个看客。
闲来无事,她又干起了老本行,就是做各式各样的药剂。她如今有个想法,那就是可以把草药配好,磨成粉,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这样用起来比较方便。
旅途中的时候可以带一些常用的,即便是身边没有大夫,生病的时候也不用犯愁。还有就是战场上的那些将士,军医数量少,很多人患病都是自己挺着,挺不住的时候才会有军医给诊治。
若真能把常见病的药方都制出来,那受众体会很多。她也算是功德一件。她现在做的药包是专治风寒的,因为想到用这药的人,肯定也会有年纪大的或是小孩,所以药量给的非常浅。
药量浅又可以达到治病效果,是她研习药方的主要目的。这事若是让别人来做,大抵都是做不成的,好在她精通药性,看过的病人又多,所以也不困难。
这时候正是夕阳西下,她自己坐在院外的石桌上写方子,偶尔抬头看一看天边火红的夕阳,心中竟是无限宁静。
虽然现在的境况不尽如人意,但她在意的人毕竟都在她身边,也算是她近几年里最舒适坦荡的日子了。
寒破是个很刁钻的毒,她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把它从体内拔除。痛苦很低,也只有在每半个月毒发的时候,会让她又冷又疼,几乎是难以忍受。
但不能掉以轻心,这毒是往肺腑里去的,如若在特定时间内找不到解药,只怕她会早夭。想到这个问题也有些犯愁,不过很快就会被她抛诸脑后。
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其实没什么区别。真正有区别的是,人在临终前心中是不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她想她应该是没有了。
她能为北疆做的事已经做了,能为三哥做的也做了,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有纪博衍。
他生活条件和所受的教育都是最好的,但缺少母亲的关心和爱护。这一点,她早就感受到了。她想说是有人能对纪博衍好,又能得到三哥的真心,其实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