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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
车子便进了郓城的车站,我望了眼窗外,随着人流下了车,一下车往我预定的旅店走去。
人生地不熟,自然地方难找,不过好在也没多大波折,但当我站在旅馆门口时,我有些不确定地拿手机看着上面的介绍和照片,虽说网上半真半假和实物会有出入,但这么大相径庭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嗨,是齐小姐吗?”老板娘倒是很快出来招呼,我望着眼前那很是陈旧古老,起码和我年龄一样大的宅子挠了挠头“我想我是走错了吧”
说完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请问水街19号往哪儿走?”
“咳,这就是了,今天预约房间的只有你一个,别看我们旅馆看上去老式,但保准舒适,还免费包三餐,很实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我带你上去看看”她热情地半拉着我进去。
这时候也不早了,到了这里我只能将就一晚上就进去,所幸里面并不是我想的一样,明亮干净,也算正常。
“来,小心脚下”
旅舍老板娘身材苗条,穿着很正式的职业套装,而且长得端庄,年纪估摸着三十几岁或者不到,倒有几分酒店领班的味道。
“我们这店开了近二十年了,接待了来来往往不少客人,走南闯北的,经商的,旅游的,没钱的有钱的,什么人都有,每一个客人临走前都会留下合影签名,做成了本相册,都有厚厚的一本……”老板娘领着我边走边道。
我应了几声又左右张望,到了二楼在走廊最里处一间房门口停下。
她插进房卡,一拉把手打开了门,又把卡递给我,我看了下房间,很干净,一扇大窗户又明亮,桌上还摆放着鲜花。
“你在这休息会儿,晚饭是五点半”老板娘笑盈盈地出去将门一关。
我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四周,又起身打开窗户,旅店外面是片空地,再远处是条水泥路,这地方该是郊区,所以并不热闹,旁边是住宅小区,旅店就排在小区边上,再往旁还有各种店面。
扫了一圈后,我再次坐到床上,不断打着哈欠,睡意也袭来,看时间,离晚饭还有近两个小时。
我再瞥向桌上的鲜花,那是一束很大的玫瑰花,养在一挺精致的花瓶里,摆在这样的地方很是奇怪。
背上包出门,下楼后,此刻站在柜台前的不是老板娘,而是个与我一般大小的姑娘。
“您有什么需要吗?”她见我下楼道。
“没有,我想去转转”我指了指外面。
女孩便笑道“那您记得五点半前回来,我们准时开饭,还有别走得太远,这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
“好”我点点头,等到了外面的确如她所言,没啥好逛的,只不过为了打发时间走走停停。
旁边是个老小区,我正要经过,就见一堆人从小区里走出来,他们个个套着白衣服,我一见这场景快步走了十几米来到绿化带旁。
最前面的是帮老头老太,手拿佛珠嘴里念念叨叨,之后才是披麻戴孝,该是儿孙一辈,正中间是个头戴纸高帽的,想来是长子长孙。
不过下一秒我才顿觉毛骨悚然,紧接着抬出的是口棺材,这棺材很大,很古老,看上去又重,共有十六人抬着,左右各八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棺材后跟着个穿藏青旗袍的老太,嘴里发出诡异的声音,待出了小区门口又咔嚓咔嚓,而我看到那老太的脚,竟是一路踮着走的。
大白天的就出来吓人?那送葬队伍沿路而去,路人见到早就退避三舍,队伍很长,除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两排人,约莫有五六十人,中间还有举着十几个的纸扎人,纸房子,红红绿绿,五颜六色,十分瘆人。
待那队伍走后,围观的人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没再停留,等那些人走远后重新回到旅馆。
女孩正擦着桌子,见我进来招呼了声,我在桌旁坐下舔了舔嘴巴“能给我杯水吗”
“你等等”女孩应了声便走进厨房,拿了水壶和杯子,倒了杯放在我面前。
她擦完后也坐了下来又看了看外面“你在外面刚好赶上了吧,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也正是这个时候”
我喝了口水抬头“你们这地方出殡倒很是隆重”
“哪是什么出殡啊”她摇摇头,“这阵仗,不是出殡是什么?”
“是移坟,送客”女孩回答,我一听奇怪“那怎么从小区出来,难不成是小区底下的老坟?”
“正是,那小区要翻新重建,不过那坟可不是在地底下找到的,而是在地基里,很是奇怪,棺材竟然被水泥给浇进了地基,
知道有祖坟,可是当年造的时候谁也没发现啊,前两天动工这才看到的,便赶紧联系家属移回去,那坟可是有年头了……”
女孩还想说下去,老板娘便进来了。
“小芬,又说什么呢”她有些不悦,“没说什么”小芬像是很怕她,立即站了起来就跑进厨房。
“齐小姐,马上就开饭了”
老板娘一改对小芬的态度朝我笑着也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与小芬端出了几道菜。
“这都是当地的名菜,快尝尝,我做的可是许多老店都做不出来的”老板娘已摆好了碗筷。
“是啊是啊,老板娘做的菜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芬很明显是个吃货,菜一放下忙坐下吃了起来。
我也吃了口,的确很好吃,色香味俱佳,不同于一般的美食,而是种难以言表,令人欲罢不能的美食,吃得我不禁怀疑老板娘是不是在菜里放了什么东西。
好在我吃饱便放下了筷子,倒是小芬像饿死鬼一样吃着,老板娘看着她只摇了摇头。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别再出门了,这周围很是僻静”她见我放下筷子道。
我表示同意起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早就有困意的我在回房间后洗了洗就躺下,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
梦里,我走在红绸缎铺成的地上,一片片火红色的花瓣从上空射出一道漂亮的光线,赤着脚,踩着花瓣,遍地的红绸,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我停下。
又是那个火红色的背影,风扬起他的黑发,我加快脚步,后来小跑起来。
竟然到他边上,轻轻问“你是谁?”
没有听到回答,仅有刺耳的闹铃声……
这夜很是漫长,已入盛夏,我从太阳还未下山睡到了月亮高挂,再从月亮高挂直睡到了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