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无邪宗的面子大。”
黑暗之中,一头浑身冒着暗红色光芒的身影,悄然出现。
待身形逐渐清晰,白沭终于看清来者是何模样。
老……老虎?
飘在空中的,居然是头老虎,它看起来骨瘦如柴,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有双眸处不断的溢散着渗人的红光。
每行一步,老虎的躯体便壮大一分,待它完全停下,已经不亚于黑龙的大小。
古慈不由分说,凌空一指,盘踞在他背后的黑龙,直接冲向了老虎的躯体上,欲将老虎捆成麻花。
“唰~”
老虎一个闪身,已经站到古慈的身旁,一只虎爪已经挥舞了起来。
“轰~”
古慈伸出右手与之对了一掌,他们俩都没事,可原力波动瞬间席卷周边,让所有追悼的人,都连滚了好几圈。
白沭艰难的看向棺材,生怕棺材出什么时,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多虑了。
抬棺了,可是四位尊者。
就在这时,二师伯胤天、四师伯农牛、七师叔秦姝瑜二人已然飞到队伍上方。
只见他们挥舞着自己的武器,朝着队伍猛然一指,绿、金、红三色原力结成阵法,笼罩了下来,白沭他们顿感舒服了许多。
“也有十多年没见了吧?脾气还是这么差。”
对掌之后,冒着血光的老虎躯体逐渐缩小,而后化成了人形,黑色铠甲包裹着他瘦弱的躯体,铠甲的正前方,正是老虎模样图案,老虎的双眸处,点点红光宣告着它不凡。
“血虎,我就猜到你会来捣乱。”
古慈面无神色的说出这句话,盘踞在半空的黑龙,居然越趋透明了起来,而后化作一条小蛇,盘到古慈的腰间。
“捣乱?抬棺的位置没给我留一个?你娘见愁做事情总是这么不靠谱。”
话音刚落,古慈居然……
露出了笑容!
白沭诧异,这头骚虎一看便是来者不善,古慈居然笑脸相迎。
“大水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沭拍了拍站在他前方张水水,却不料张水水指了指前方的古云、古沁说道:“血虎是魔族中人,但也是大云师兄,思沁师妹的舅舅。”
舅……舅舅?
靠!
这特娘的什么展开啊?
无邪宗,不是一个名门望宗吗?
不是国之根本吗?
怎么还和魔族扯上关系了?
怪不得一直都没有听大云师兄他们提起过,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
“位置是给你留了,喏,那四个位置你自己随便挑,我都同意。”
古慈指了指苏不知他们四人的方向,血虎见状却是缩了缩头,一脸尴尬的说道:“不知真人也在啊……
呦!这不是止心帝君皇甫鼎吗……
白莲前辈!难得出来放风啊……
嘿呦喂!黑红教主?算起来我们也有三百六十多年没见了。
得嘞,我还是站到大云他们前面吧。”
说着,血虎居然大大咧咧的从半空落了下来,而后乖乖的站到了队伍后方,古云他们之前。
要知道,这个位置,可都是无邪宗直系晚辈该待的地方啊。
见古慈没有拒接,周围追悼的人议论纷纷,可当他们看见皇甫鼎也没有作为之时,才知道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白沭、阮炵等人的一脸懵逼之下,队伍恢复了正常,继续前行,朝着小玉镇的外围走去。
队伍不算浩荡,却有一股无敌的气势,有些想要捣乱的细作,此刻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此刻的他们双腿已经麻痹,躯体都在颤抖,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瓮山山脉今日出奇的安静,就连内环之中也是如此。
瓮罐最底部,山脉最中心,白沭发现一个石碑毅然伫立,石碑旁毫无杂物,就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发现。
“停驾~”
声音突兀的从四面八方传来,让白沭完全找不到声源所在。
听到了这句话,古慈终于撤掉脚底的暗原力,而后对着身后的队伍大声喊道:“跪!”
除了有着止心帝君之称的皇甫鼎,其余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包括百花宗的宗主白莲尊者,以及西罗国黑红教派的黑红教主。
皇甫鼎识趣的站到了侧方,后而单膝跪地,他可不敢占这些家伙的便宜。
“一,拜大虞先烈开创先河。”
“二,拜大虞先烈共济救世。”
“三,拜大虞先烈伯乐之恩。”
“四,拜大虞先烈指点造化。”
“起身~”
连磕四个头,众人终于站了起来,但是大伙微微含着腰、低着头,一时间内悲伤的气氛弥漫在石碑四周。
就在这时,石碑逐渐攀高,而后居然缓缓打开,一个可以供四、五人并排行走的通道,在石碑内部出现。
缓步其中,如沐春风,白沭顿觉躯体寒意全消,心里面暖洋洋的。
再行几步,豁然开朗,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一片想和安逸。
密密麻麻的石碑树立其中,不过青草早已攀上石碑,让石碑显得不是那么突兀。
朝着东南方行走,古慈终于再次停下脚步。
“我们无邪宗的前辈,都葬在这,大师兄,你看尚杰师弟的墓碑,树在哪儿好?”
听到古慈的声音,苏不知摇了摇头,皱着眉说道:“不知道。”
古慈耸了耸肩,说道:“尚杰师弟技从六师叔,就葬在六师叔的后面吧。”
古慈一个抬手,土层瞬间暗原力挖出了一个方形的浅坑,长宽恰好能容纳棺材。
白沭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头皮发麻了起来。
无数的石碑,只有少部分刻有姓名来历,绝大多数都是一片空白,就连绿色植物都没有攀爬在上面。
棺材放下,古慈伸出右手食指,对着土层前面的空白石碑不断的书写着,待他全部写完,才将身后的泥土掩埋到棺材之上。
就在这时,一根藤蔓悄然攀上石碑,而后不断成长,将石碑上的文字遮去大半,只留无邪宗,尚辈,柳之杰,几个大字。
“跪!”
古慈一声令下,这一次只有无邪宗的小辈们双膝触地,朝着柳之杰的石碑,以及石碑之前所有无邪宗前辈的石碑,连磕了四个头,才得以起身。
大日缓落西山,无邪宗饔飧堂前的空地上宾朋满座,十多张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品。
吃完这一餐,大观界的葬礼就算结束了。
古慈在晚宴上哭成了泪人,一直插着嘴里猛灌酒水,谁拉着都不好使。
晚宴过半,古慈猛拍桌案,愤然起身,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而后朝着地面猛摔酒杯,大声怒吼。
“我要找兰陵高氏麻烦,有人阻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