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身子一僵,她一直觉得,白术是个令她这乡野村妇终其一生,大概也看不透的男人。
他身份成谜,武功毒术深不可测,平日里虽然时常笑的很不正经,但那种逢场作戏的笑,花蝉衣再熟悉不过了。
花蝉衣觉得,白术是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怪物,可是此时,难得见到白术这样,花蝉衣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心软了。
“再忍忍就过去了。”花蝉衣温声道,伸手试了试水温,水已经凉了许多,应该没多久了。
这药澡泡到最后,白术直接痛晕了过去。
花蝉衣放下男女之防,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又端来温水替他擦干净身上冒出来的淤血,这才将他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这时,白术口中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花蝉衣离近了才听清楚。
“爹,我想回家。”
花蝉衣:“……”
她一直以为,白术这么厉害的人物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呢,不过不知为何,白术这样,令人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坚强惯了的人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远比那些终日里可怜兮兮的要令人难受的多。
见白术睡熟了后,花蝉衣抱了被子,准备在堂屋内的软塌上的睡一晚,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花蝉衣一愣,知道她住在此处的没几个人,晚间更是除了白术没有旁人了,谁会来?
花蝉衣将院门打开一条缝隙,向外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李桂芬和花陵游。
花陵游又长大了一些,只是没有昔日在花家养的那般白净了,看样子这段时日跟着李桂芬吃了不少苦,清瘦了许多,见到她时腼腆的一笑。
花蝉衣略微别扭的移开了目光,冷冷的看向了李桂芬道:“李桂芬,你来做什么?赵家还是不肯收留你们母子么?”
李桂芬难得没发火,淡淡看了她一眼:“我有话想同你说。”
“若还是为着让我替赵新月嫁人的事儿,您请回吧。”花蝉衣冷冷的说罢,准备关门。
“我不是你娘!”李桂芬突然开了口。
花蝉衣关门的动作猛的顿住,抬头看向李桂芬。
李桂芬咬了咬下唇,平静的和花蝉衣对视着:“我不是你娘!你不要以为我对不起你,花蝉衣,这些年说到底,你还是欠了我的!”
花蝉衣到还是放李桂芬来到了堂屋,花陵游见到花蝉衣这个姐姐总觉得有些害怕,拘谨的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