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的时候,微生凉和独孤信到了邺城,两人从马上下来,把包裹里的衣服套在夜行衣外面,独孤信十分熟练地给自己束了个汉人的发,微生凉也给自己挽了个女子的发髻,随手插上上次作战时,独孤信打过来的暗器,无声袖箭。
独孤信抽搐着嘴角,试图从微生凉的发髻上把自己的宝贝暗器拿回来,微生凉一个手刀劈向独孤信的手腕,独孤信撇了撇嘴,把手放了下来。
微生凉牵着月红的缰绳,月红十分亲昵地蹭着微生凉的手背,湿漉漉的马鼻呼出暖且潮湿的气息。独孤信揉了揉月红的鬃毛,“丫头,自己找水喝去,别走太远了。”月红不舍地蹭了蹭独孤信,撒开马蹄,跑远了。
独孤信和微生凉拿着邺城的通行证,混在人群里,低眉顺眼,尽力降低存在感。守门的老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觉得两人虽然布衣在身,却比京城里的大官人杀伐之气还要重,站在两人面前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恐惧感,如临千军万马,恐怕又是什么大人物,邺城不过是个小城,怎么最近这么多大人物来,通行证捧在手中,恭恭敬敬地递还给二人。微生凉轻声道了句谢,就和独孤信进城了。
微生凉带着独孤信在街边的馄饨滩上点了六碗馄饨,赶了一晚上的路,两人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各自吃了三碗,不雅的吃相引起路人频繁的目光。当独孤信终于意识到旁人的目光时,默默拿筷子敲了敲还在狂吃的微生凉,“你一个女子,能不能注意注意。”
微生凉不耐烦地看了眼独孤信,“不吃给我,我现在饿得很。”
独孤信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思量了一番,继续埋头苦吃。
两摞的大碗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老板是个极胖的生意人,一脸和气的样子,却是个罗圈腿,步伐有些怪异。
微生凉付了钱,带着独孤信离开了,神色莫名地看着独孤信,“喂,你怎么身上不带钱。”
独孤信仔细地看了看微生凉的神情,夹杂着不爽,愤怒,质疑,嘲讽。独孤信砸吧着嘴,微生凉真是他平生遇到最复杂的女人了,一个神情夹杂了那么多情绪。独孤信摊了摊手,“娘子,我能有多少钱,我要养那么多军队。”
微生凉一脚踹到了独孤信的腿上,独孤信没避,实打实地挨了这一脚,“别叫娘子,我以后要嫁人的。”
独孤信并肩和微生凉走着,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别想了,你嫁不出去的,没男人会喜欢一个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女人,而且只要你嫁了人,镇西军这块铁板,就会马上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