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新的红莲在眼前绽放,旧的莲花在身后凋零,像一层层台阶,送他一路上青云。
众人心中称奇,圣人神通竟用来做这种事。但天湖大境之主,确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有人想,这么大排场,孟雪里不担心消受不起,折损福报?
孟雪里却想,胡肆如果中途收手,自己从高空坠落,该如何腾转身形?
朱红宝船如初升朝阳,船边云蒸霞蔚,景色瑰丽妖娆。
春水、秋光从身后飞来,一左一右接引他入船。
宝船极大,内蕴空间阵法,如一座庭院。孟雪里跟随两人,登楼穿廊,来到一间静室。
室内青烟弥漫,却不是修行者常点的檀木静神香,味道更馥郁绮丽,像子夜幽昙。他们踩着清凉的竹席,绕过重重帷屏,终于见到胡肆。
天湖大境之主坐在蒲团上,面对茶席,身披见客的素色外袍,盘膝沏茶,姿态安闲沉静,好像下一刻就要入定悟道。
浑然不似方才胡作非为,肆无忌惮的模样。
两位美人无声地退下。
孟雪里略一行礼:“见过境主。”
胡肆抬手:“坐。”
孟雪里坐下便问:“敢问境主,何为‘厌雨’‘倦风’?”
胡肆仿佛早料到他会开门见山、有此一问,悠悠笑道:“别急,喝茶。”
孟雪里饮罢一杯。入口香甜如灵泉,回味微苦。
胡肆道:“你不在长春峰中喂鱼,跑来这里干什么,荒漠可没有桃花看。”
孟雪里笑了笑:“世人皆知,我为大比夺魁而来。我与道侣情深义重,自然要争取他的遗物。哪怕事不可为,也要尽力一搏。”
胡肆摇头:“这种话,你骗骗别人就算了。我可不是寒山祠堂里那些蠢物。”
霁霄真人祭拜大典当日,他的遗孀当众哭灵。其情状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孟雪里勉力镇定,却还是被逼出一点锋芒:“如何是骗?不为这个,我还能为什么?”
霁霄曾为他求药,丹药是胡肆炼制的,以孟雪里知恩图报的性情,本该对胡肆充满感激。但他内心深处,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
他初见胡肆时,仍是妖身,妖对危险有敏锐的直觉。
胡肆对霁霄说,妖就是妖,野性难驯,你与此妖沾染因果,不妥。
他就偏做出驯顺姿态,屡屡对霁霄表忠心。
胡肆说他装模作样,讨好卖乖,只装得一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