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开脖颈,血哗哗流入盆中,马哀声挣扎,长足抽搐,眼睛充满了痛苦。一旁的匈奴看得心惊胆战,心想:“幸亏投降了,不然这便是我们的下场。”李敢以手遮眼,不敢直视,道:“哥哥,为什么一定要用血?杀马,真不如杀了那几个匈奴!”那几个匈奴听了此言,骇了一跳。
耿恭叹道:“这些马跟随我们横山涉水,飞跨雪原,我何尝想杀?但历来杀降兵不义,以前项羽,残暴不仁,屡杀降兵,动辄屠城。因此,所遇之人,宁愿背死一战,也不愿投降;每攻一城,都费尽许多精力,异常艰难。不久,项羽离心离德,败亡便是迟早的事。唉,为了大汉,只好牺牲这几匹马了。”
吴猛也觉不忍,道:“哥哥,匈奴来了,我们突然冲杀过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用血?”耿恭呵呵一笑,道:“上次班超弟弟来信,称北番之人,素来迷信鬼神,现在我们兵少,恰好可以借用鬼神之事,令匈奴疑惧,这是事半功倍的做法,为什么不用?”
此时,马血放完。耿恭唤来士卒,逐人取血,将血涂在面、手、头发上。过了半个时辰,汉兵鲜血淋淋,腥气逼人,竟如妖魔鬼怪一般,望之骇然。耿恭大喜:“这样装扮,已与鬼神相差无几了。大家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王猛随我去肠道,李敢去山间。记住,所有人都要披头散发!”
战了一晚,所有士兵都累了,沉沉睡去。耿恭怎么也睡不着,他抱剑在营区巡行几遍,随后抱膝坐在簧火边,怔怔地望着左右跳动的火苗,心事重重,竟有种无比失落的感觉。他不知道,以三百兵面对数万匈奴,是不是螳臂挡车?是不是羊入虎口?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耿恭的脸被火照得通红,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镌弟……
次日,露水晶莹,清风微拂。耿恭率二百兵、李敢率一百兵,伫立在茫茫草原上,望着未知的远方,不禁涌起万丈雄心,耿恭高举剑,大声吼道:“大汉的勇士们,我们正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直面匈奴数万大军,你们怕了吗?”
“不怕!不怕!不怕!”三百汉兵气势如虹,视死如归,散乱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四周弥漫着一股股浓浓的血腥气。
吴猛、李敢眼中含着泪水,家破人亡的那些事涌入脑海,他们攥紧了手中的兵器。
吼声渐逝,耿恭双退一夹,道一声:“敢弟保重!”白马如箭一般,奔向远方,身后二百汉兵,策马奔腾,紧随其后。李敢高声应道:“哥哥放心!”两人一左一右,分道而别,翠绿的草地上,扬起一阵阵马蹄声,又渐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