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夜黑沉沉的,月光隐去,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了。耿恭睁着眼睛,望着这无穷无际的黑暗,心里充满了牵挂:玉容、杨晏、石修、范羌怎么样了?他的脑海,闪现出当年在西域,金戈铁马,铠甲生寒,屹立城头,独面十万匈奴,无所畏惧,一次次冲锋陷阵……
这时,一道黑影如同幽灵,飘然而至,悄无声息地打开铁门,耿恭一惊,站了起来,道:“谁?”
那人轻声道:“耿都尉,不要出声,请随我来。”
耿恭狐疑万分,也不及多问,跟在那人身后,出了铁门,左兜右转,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一间密室。那人站在门口,躬身道:“耿都尉,进去吧。”
耿恭心中无数疑问,却也不惧,嘿嘿一笑,猛地推开门,一脚迈了进去!里面灯火通明,耿恭一时睁不开眼,耳边却听得一人道:“耿都尉,你受苦了……”声音平淡,却蕴含着无比的威严。
耿恭睁眼瞧去,大吃一惊。这两人,一坐一立,坐着的赫然是章帝,站着的,自然是鲍昱了。耿恭急忙跪下,磕头道:“罪臣耿恭,何劳皇上御驾?”
章帝忽然龙眉一锁,迸出两道杀气,厉声道:“耿恭,听说这木偶将军,在耿家灵位的匣子中搜得。朕现在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用巫蛊来诅咒朕?”
耿恭一惊,昂然道:“皇上,耿家乃开国功臣,微臣先祖,一个个皆豪杰忠义之士,只知征战沙场,一心报国!微臣虽不才,不肖先祖,可岂会做这种歪门邪道的勾当!”
章帝颔首点头。耿恭顿了片刻,又道:“皇上,巫蛊之事,尽皆虚幻!皇上明察,此事必为一场阴谋,借圣上旨意,以巫蛊为由,肆意妄为,扫除异己!太后在日,常称宋妃温婉贤良,颇识大体,且宋妃侍奉皇上,十分小心,未闻其有过错,她岂会诅咒皇上?此番宋妃死,有识之士尽皆嗟叹。请皇止以武帝为鉴,切勿重蹈覆辙,而使‘望子台’重生!”
章帝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方道:“耿恭,石修已道出这场阴谋,你说说看,这场阴谋的主角,究竟是谁?”
“皇上,臣无实据,不敢妄议!”
章帝微微一笑,道:“你且说来,朕恕你无罪!”
耿恭顿了一顿,道:“皇上,宋妃贤惠,未闻其与他人结怨。当年皇上立皇子庆为太子,臣听说,窦皇后、窦将军十分不悦。且御林军此前巡查,曾在后宫发现木偶,臣亦派人调查,李道人乃窦将军引荐,时常出入窦府之中。因此,臣以为,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