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修炼中隐约感到了隔壁房间的不对劲,虞青尘眉头一蹙,确定外面天光已然大亮,思纣片刻,仍是起身径自向着墙壁走去。
也不见如何动作,墙便连同上面的画一起漾出了波纹,使得虞青尘轻松穿过,迈入房间,一眼看到的便是梗咽不成声,搂着膝盖眼眶通红的仲怀卿。
身上的中衣已被汗水打透,眉目紧紧蹙起,眼睛紧闭着,连长长地睫毛都被打湿了,加上凌乱散开的被褥,让人立时就知道了他的失态原因,无非便是梦魔罢了。
肩胛骨起伏不定如蝴蝶双翼,闭起的眼睛显得迷茫而又抗拒,泪珠滚滚从中溢出,然后自被压到的长睫毛落下,揽着双膝半埋了脸的样子脆弱且惹人怜惜。
如果没有猜到仲怀卿是为了什么而梦魔,自己大概会一个安神咒打上去,然后帮忙劝慰一二吧,虞青尘面无表情,此时却不打算出手,只是缄默的看着。
直到仲怀卿好像终于收拾好了心情,至少将头彻底的放在了膝上,露出了浅红的鼻头和抿的发白的唇的时候,虞青尘才转身消失。
现在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对仲怀卿的刺激,倒不如索性不做不说,不被看到,等到饷午仲怀卿必然彻底拾掇好了之后再现身吧。
既然痛苦如斯,何必还不放弃,仍要追随呢?不管是离曦子还是仲怀卿,她从来都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仲怀卿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还看到了尊者的身影,甩了甩头去除错觉,这个梦做的真是,都要出现幻觉了。
胸口还觉得一片冰凉,有心勾唇,却死活笑不出来,只能勉强弄出了个似哭似笑的弧度,连自己都觉得丑。
好端端的干嘛要睡觉啊,明明自己现在可以用打坐来代替的,所以将前两日白天看见的东西梦了出来简直就是自作孽,真是自找苦吃呐。
再怎么找借口也掩盖不了满口苦涩,现在每次见到尊者都忍不住惶恐与担忧,对于尊者一朝重新断情绝爱的惧怕,甚至胜过了每次见到尊者容颜时带来的那种自然而然的冲击。
假如尊者变成了那般摸样,他又该怎样,他又能够如何。
第一次如此清醒的意识到有心与尊者长相厮守时,无论他怎样抉择怎么思想,在这条道上每个选择与岔路他实际上都是无能为力,只能够眼睁睁的随波逐流。
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拾掇干净,灵力流转间原本通红的地方已经如往日白皙,看了看满柜子的道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一件淡竹叶子的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