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蒙在后面似笑非笑地看她刷卡结账，“怎么，你想要东施效颦？算了吧，倪姐姐是公认的钢琴天才，你就算用这台琴，也不过就是乱弹而已。你大概不知道吧，当时潭城哥哥告白，就是在倪姐姐生日上……”
“我很好奇。”苏林语结完账出来，站定在林蒙面前，“如果你的潭城哥哥真的那么喜欢你的倪姐姐，为什么昨天会和我……”
她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嫣红的痕迹，扎眼得很。
“你的潭城哥哥，各方面都很优秀。”苏林语抬步走开，“谢谢你的助攻。就算是分手炮，昨天也很难忘。”
林蒙看到痕迹之后气得发抖，嘴唇也跟着颤抖起来，直到苏林语走出好几步，才上前拽住她的手腕，抬手狠狠向苏林语挥去，“臭女表子你不要脸！”
苏林语轻巧避开，抓住她挥向她的手，冷道，“比起给人下药，我不知道是谁更不要脸。”
说罢，她用了三分巧力，轻松地把人掀倒在地，居高临下，“林蒙，你太幼稚了。”
见林蒙挣扎着起来，苏林语冷淡地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林蒙原本精致的脸蛋迅速泛起了红，她的眼眶蓄满了泪，抬手想反击却被苏林语轻松地止住。
她半蹲在地上，看着坐倒在地上的女人，勾了勾唇角，模样颇有兴致，“为什么说你幼稚呢？因为你居然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苏林语空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凑在她耳边，语速缓慢，“别犯贱，不然老子让你一只手你他妈都能残废。”
说完，她拍了拍林蒙泛红的右脸颊，“乖。”
苏林语站起身，还能听见林蒙颤抖的挑衅，内容无非是什么苏林语你给我等着之类的空洞的威胁。
她嗤笑一声，甩了甩刚刚扇巴掌的手，大步离开了。
事实上她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她忍她已经很久了。
“师妹，看不出来啊。”
走到街旁拐角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戏谑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就对上了江浩邈含笑的眼眸。
苏林语没想到刚才那副模样居然被他都看了过去，一时有些脸红。
见苏林语没说话，江浩邈道，“我之前看林蒙找你，还动手，本来想出去解围，但是……”
苏林语脸色微窘，“师兄，你别说了……”
江浩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我不说了……不过我一直都以为你容易被欺负，现在我算是放心了。”
“师兄，不是说不说了吗……”苏林语更加窘迫，“不过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浩邈看出她的尴尬，笑了，配合地转话题，“我过来看看琴。”
“琴？”苏林语无意识重复了一遍，这才反应过来，“我记得师兄你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在晚会上用钢琴伴奏吧？”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还有幸合作过，你记得么？”江浩邈笑了，“这次回国，闲得无聊，打算打发点时间。”
苏林语点点头，“记得，我们不就是因为那次才熟悉的吗？”
当时她大一，迎新晚会。因为她唱歌不错，就被班长赶鸭子上架了。没想到那场简单的歌唱也闹出了点笑话，“都怪我……当时一时紧张，都唱错歌了。还好你当时反应快，配合我……”
“幸亏你唱错的歌我还记得。”江浩邈脸上也是怀念的神色。
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就没有停下来，江浩邈趁机邀请苏林语一起去吃午餐。
苏林语想了想现在不上班确实也没有事情，于是答应了。
江浩邈是一个很好的聊友，两个人从大学时候的事情一直聊到了近况，也没见场面有冷场。
“不过，师妹，你现在真的和潭氏的总裁在一起吗？”江浩邈的问法有些过于直接，让苏林语的话一顿。看出了她神色的不自然，江浩邈补救道，“不，我只是……最近听了一些风言风语，有点担心你。”
“风言风语？”苏林语不自觉咬着银勺，“是说我的，还是……倪小姐的？”
江浩邈的神色有点意外，“你知道？”说着发觉自己已经说漏了嘴，“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妹，”江浩邈苦笑道，“我错了，我不该提这个。”
苏林语耸耸肩，“没关系，我正好也想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
江浩邈却没有想回答她的意思，用公筷夹了一些菜放到苏林语碗里，“没什么事情，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不过看你现在过得还不错，是我多虑了。”
见苏林语还想追问，江浩邈又剥了个虾放到她的碗里，“还记得大学时候常说的那句话吗？”
“多吃多喝？”苏林语知道这位师兄号称滴水不漏，他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于是作罢，同他打趣起来。
然而江浩邈说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在意，两个人吃完饭告别的时候，苏林语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师兄，你觉得倪小姐……就是倪咏歌，作为男人，你怎么看她？”
江浩邈的眼神看向她的时候有些意外，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在我心里，自然是一手带出来的学妹比较好。”
苏林语被男人的话说得一窘，大学里她短暂地留在校学生会里，当时的部长正是江浩邈，不过大二的时候她就因为和顾少泽谈恋爱以及双学位的事情而回绝了江浩邈想留她做部长的请求……
“师兄，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苏林语被说得脸红，心中只能感慨师兄还是那个师兄，说话总是温柔又有分寸。
江浩邈却一笑，“师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色彩，不用和谁作比较。倪小姐在正常男人看来条件很优越，但是在喜欢你的人看来，也许她只是个条件优越的女人。”
见苏林语还是沉默不语，江浩邈似乎叹了口气，补充道，“摆在商店里的花瓶再好看，也不如家中的玻璃杯。”因为一个是别人的，一个是自己的。
最后一句话江浩邈没说出来，有些话自己体会比较深刻。他拍了拍苏林语的肩膀，离开了。
苏林语低头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好像之前那些间隙有些被弥补的趋势。
“嘀嘀——”
苏林语抬头，正好对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型和潭城经常开的一致。
果然，就看见车后座的玻璃窗缓慢降下，是潭城冷淡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了？”苏林语的语气有点惊喜。
潭城看了她一眼，帮她打开了车门，却没说话。
苏林语还沉浸在刚刚江浩邈的开导中，没有意识到男人的心情变化。她进去之后关上车门，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还用他给的卡买了钢琴，于情于理都应该和他说一声，于是开口道，“我用你的卡买了东西。”
虽然动机不纯，就是买来放家里想恶心你。
潭城应了一声，“是你的卡。”
苏林语不想和他玩这种文字游戏，耸耸肩没搭话，转而看着潭城，目光灼灼，“你查到了昨天的事是谁干的？”
潭城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以为苏林语不会理会这种小事。但是她问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实情全部告诉她。这件事情还没解决完，全部说出来就像是一种欺骗。
于是潭城道，“查到了。崔幼灵做的。”
苏林语眨了眨眼，得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崔幼灵？”
潭城点点头，“弄晕你的人，买药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哈？”那个小姑娘不是一开始出场的时候就打算勾引你吗，怎么就有男朋友了……莫非是潭城的魅力不够？苏林语看着潭城的眼神有些复杂。
潭城好像看出了苏林语心中所想，无奈道，“她当时找过来，无非是想攀关系，得到点好处。”至于什么好处……无非就是钱，或者运气好能借着他上位。
但很明显她没有插足的地方，于是崔幼灵得到了一笔钱之后就干脆地放弃了。
苏林语看着他，其实很想打趣一声潭先生你的魅力不够啊。但是想到了今天林蒙的模样，顿时失了玩笑的心情，“你也说她的目的单纯了，所以你不觉得崔幼灵突然转头对付我很奇怪吗？”
潭城撇开视线，“崔幼灵嫉妒你。她也承认了。”
其实根本没有承认，他只是把崔幼灵的男朋友转送了监狱，而崔幼灵本人……进监狱太便宜她了。世界上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而林蒙……只是时机没到而已。
这些灰色地带的事情，他不想让她接触。
感觉到男人的避重就轻，苏林语的手动了动，忍不住开口试探道，“潭城，你……你有没有和倪咏歌见过面？”
“什么？”潭城蹙眉，“谁跟你提过的倪咏歌？”
居然没否认。哈。
苏林语的笑容有点勉强，“你和她见过面？”
潭城想到之前无意间的碰面，两个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这种事情没必要和苏林语隐瞒，于是点头，“见过，说了几句话。到底是谁告诉你倪咏歌的事情的？”
苏林语真的很想问，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吗，但是她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
她的笑容有点讽刺，“你和倪咏歌的事情那么荡气回肠，还怕没人说给我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