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似乎松缓了些,眼神下移,又看向我穿着的毛衣。”
“我又懂了,说,‘母亲有我。’”
“他神情彻底放松了,缓缓闭上眼,吸了口烟,似乎已经回到了家里,看到了母亲,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
“他走了。我从他手里拿过那半包烟,又从他嘴里取过没吸完的那半支,默默吸完。这是我这辈子抽的最后一支烟。”
“我没有哭,我要替他活下去,替他照顾母亲,给母亲养老,送终。”
“由于情报及时。这次敌人的偷袭被我们击退了。尽管敌军这次出动了一个加强团,还有一个特工部,仍然没有袭击成功。”
“这一战,我们歼灭了敌军四百余人,却也有六十多名战友牺牲了。”
“其中,就有班长。如果不是他那一扑,或许我也死了。”
“这一战,我们才发现,敌人原来也很厉害,他们单兵技战术好、斗志顽强、机警果断、作战手段诡诈多端。而我们,更多的只是炮火压制。”
“后来,我们还在这边驻扎了大约半年。期间,母亲来过几次信,给我们报平安,让我们不要挂念。还给我们一人绣了一个荷包。母亲老家是平江人,刺绣的手工很好。可惜,每次看信回信的都只有我。”
“班长被葬进了芝粟坡烈士陵园,我每次收到信都会去念给他听,告诉他母亲很好,我也很好。我还请一个手巧的战友,用木头做了个盒子,把母亲给他的荷包装在里面,放在他的碑前。”
“再后来。战事逐渐结束,我们也分批撤回。”
“我回来了,班长却永远留在了那里。”
“我没敢告诉母亲班长牺牲的消息,只是借口说班长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完成前不能和家里联系。还说让我来照顾她。”
“母亲信了,也不再多问班长什么时候结束任务。只是偶尔背着我,偷偷看班长的照片。”
“故事到这就差不多了。”许建国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脚步没有停,直接就往里走。
“我们来这干嘛?”何寰宇不解,刚才大门口的牌子分明写着“榕城第二医院”。
许建国没说话,只是拉着何寰宇直接向一间病房走去。
推开门,空无一人。
许建国飞快跑出门,拉住走道上一名过路的护士,“同志你好,请问一下住这件病房里的人去哪了?”
“好像出院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你得问高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