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忽然笑了起来:“能破开我玛尔扎哈的封印,实在很了不起的。”
不苟言笑的虚空先知在微笑,若是易大师看见这阵笑容,恐怕因为惊愕,那把寸步不离其身的长刀都要坠在地上,而能得到玛尔扎哈的赞许,简直比获得公爵荣誉还要耀眼。
他微笑了片刻,又犹豫着说:“究竟该不该加固封印呢?”
“也罢,一昧的压制,只会适得其反,那个小家伙反弹的力量很大,或许限制禁咒,比永固封印来得好些。”
他好像说服了自己,心中有些满意。
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的休憩方式唯有一种。
他喜欢坐在黑曜石的长椅上沉思自语,对于他来说,不想浪费任何一秒钟的时间,所以他一日的休息时间,仅仅有几秒钟而已。
紫袍的男人停顿些许,抬起了泛着星光与深邃紫纹的长袖,不消片刻,安静的厅堂再度传出簌的翻书声,书架上的蜡烛重新燃起,八爪怪努力瞪大它僵硬的独眼,好像在配合着男人一同驱逐疲惫。
战争学院,这座维持瓦洛兰和谐,象征绝对公平与公正的学院,依旧如黑曜石稳固……
冰原的寒风,好像温暖了一些。
吴文胥躺在一张铺垫了两层棉絮的木床上,眉头蹙得很紧。
他的意识还处于白风獠炎之殇与枭虎的终极对绝中,精神与魔力的巨大耗损,令他浑浑噩噩,梦中的画面不断闪烁,破碎,又拼凑,吴文胥觉得胸腔闷得难受,头痛欲裂。
“水……”
领主大人下意识喏着起了皮的干燥嘴唇,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冰凉可口的水端在嘴边,也没有寒月柔软的小手搭在额前,吴文胥霎那睁眼,惊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
脑袋,依然疼得快要裂开。
吴文胥虚弱的摸向额头,发现肌肤很很是滚烫,应该高烧了,一个天生火魔法粒子亲和,在冰原里赤-裸身体都不会感冒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发烧的一天?
吴文胥努力支撑起了身体,他的身上没穿衣服,因为噩梦和高烧渗出的热汗,湿了被子和床褥,贸然的翻开,冷风立刻袭进了被窝,冻得吴文胥狠狠一个哆嗦,支撑不住身体,手上洁白的棉被又软绵绵落了下。
也是此时此刻,吴文胥才注意到,体内的魔法波动,荡然无存了……
试着与雪枫树沟通,往日熟悉的灵魂挽歌世界,有如无物,闭眼沉入心底的,除了孤独的黑暗,便是无边的死寂,连空间里的魔法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