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卢湛沉吟道:“是谢中书的侄子谢安谢摩诘?”
“是。”
“你可有出仕?”
姚玉容理直气壮道:“不曾出仕。”
“嗯,”闻言,卢湛点了点头,仿佛没有看见陈道生被人横剑于颈上般,微笑道:“既然如此,你怎可自称‘微臣’?”
“因为,”姚玉容的眼睛明亮而坦率的回答道:“在下愿为陛下统帅三军,护卫九江,虽身未至,但神已往。恳请陛下允准。”
身未至,神已往?
卢湛原以为谢安是陪着白让来的。他可以信任白让,也可以赞许谢安刚才的怒斥话语,可此刻一听居然是她而不是白让请求统帅三军,面色顿时古怪了起来。
他看着她,心想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虽然我还不是三军统帅,但我觉得自己可以是,因此先以臣下自居,希望陛下您能让我变得名正言顺?
还有这种要官的操作??
可眼下,三军统帅虽然位高权重,却人人避之不及,在这个节骨眼上,谢安讨要这个官职,是个什么意思?
卢湛不得不考虑谢温已经投靠了北周,准备接过兵权开城投降的可能性。而之前说的那些话语,或许是怕他逃走之后,无法作为价值连城的投名状,献给北周吧?
而眼见着姚玉容年幼力弱,原本就比陈道生矮上那么一截,却勉力举着长剑,此刻手都开始微微颤抖,再加上警告大将军这么一会儿也已足够,不然难免过分。卢湛沉声道:“你先把剑放下。大将军国之栋梁,或许考虑不周,但也是一心为国。不可如此无礼以对。”
姚玉容立刻从善如流道:“微臣遵旨。”
反正她之前对于陈道生的针对,对卢湛的询旨,以及此时的遵命,都不过是为了向皇帝表达忠心——你看,我只忠于你,只听你的话。
说完后,她放下长剑,却没有还给陈道生。而是朝着卢湛缓行几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道:“大殿之上,动剑不祥,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此剑。”
卢湛顿了顿,神色越发莫测起来。
自谢安出现以来,她做的三件事中,便有两件正中他的痒处——一是斥退主张逃走迁都之人,二是挫败了大将军陈道生唯我独尊,妄自尊大的跋扈之气——虽然这两件事,恰好事主都是同一个人。
如今她这三言两语的,说得好像他已经任命她为三军统帅了一样,左一句微臣,右一句微臣,眼下更是不仅折了大将军的面子,还顺势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