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长孙玉回过身去,大叫了一声。她的眼中充斥着烟气,却始终没有液体滴落。
她那已经苍老的父亲,手持一柄长枪,替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敌人,身上却已经模糊一片,血液覆盖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父亲自己的。他苍老,却依旧挺直着脊背,手中长枪刺出,枪头处红缨鲜艳,跟着锋利的枪尖划过一道道美丽绚烂的枪围,将接近他们父女的敌人都尽量圈进枪围之中。
就像很小时候一样,父亲严厉,身形挺拔,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每次跟在他身后的时候,都需要小小的她去仰望。不管目光多么轻快如何眺望,她却仿佛永远都看不见这座山背后的景物。
而现在,她长大了。目光可以越过山峰,看到遥远的,山背后的景色了。这座山却依然在,依然那样的挺拔,没有改变过,矗立在她面前,替她挡风挡雨。
她还是没有流泪,深深的看了父亲一眼,回头,继续面对着刀与剑,血液以及生死。因为很早以前,她就常常一个人走山路了,不管豺狼虎豹,风吹雨打,她已经习惯一个人走山路了,即使那还是小小的一个她。
她也曾经彷徨害怕的回过头去,好几次都看不见父亲,直到有一次,她看见父亲的身影一闪而过。从那以后,她就不怕了,因为心里面有父亲的身影,背后有父亲的跟随。那,就不再怕了,不再害怕。
手里面的摧锋剑在微微颤鸣着,剑轻盈通透的剑身上殷红的血珠不断的跳起,滴滴答答在剑身游走,跳跃、滚动。长孙玉不知道是自己在颤抖,还是这把爷爷和父亲珍重,誓死都不愿意放弃的剑在怒吼,在兴奋。
“你想饮更多的血么?”轻声喃喃,长孙玉被重伤,肩头麻木左手抬起,轻轻抚过摧锋剑的剑身。没有拂去剑身上的血液,反而越多了,顺着手掌,更多的鲜血流下,她的手开了个口子,却不疼。
真的。她微笑,抬手,举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