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足十四岁的小宫女和小太监,都是新来的,做起事来有些生疏,不如那些有经验的宫人,但尚在能应付的范围内。
答应每月的俸例本就少得可怜,内务府又经常无端克扣,每一次都要她们去求才会给一些,像今年冬天的炭火棉衣一直到现在都没发下来,连黑炭都没有一块,若不是水吟她们时不时送些东西过来,真不知这冬天要怎么过。
水吟,日夕还有月凌经常过来探望她,四人中唯有水吟尚得几分恩宠,每月总有那么几次被召寝,虽远远不及新晋皇贵妃的董鄂氏,但较其他同时入宫的妃嫔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日夕与月凌都还不曾侍过寝,但因皇帝不曾对她们“另眼相对”,所以境况还算不错,该有的东西,自然一分不少。
如今宫中最得宠的自然是董鄂氏,福临对她的恩宠,远远超出了皇帝对妃子的恩宠,其次便是佟妃,再有就是皇贵妃的亲妹妹贞嫔了,她与佟妃一样,都是顺治十年进的宫。
皇后历来不管后宫之事,皇贵妃又不喜欢这些,所以宫中的大小事务依然由佟妃所掌。
这一日,清如正斜靠在床头由子矜一口口喂着粥,突闻外堂的绵绣、绵意在喊:“吟贵人吉祥!”
果然一不会儿,便见到一身寒气的水吟带着贴身宫女知兰进来了,进了屋解下斗蓬在床边坐下,怜惜地拉着清如冰凉的手:“妹妹,你有没有好点,我给你送了几篓炭过来,已经让绵意去生火了,还有一些厚缎,天这么冷,你又生着病,再冻着可怎么得了!”
清如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然她得不到福临的喜爱,但至少还有人关心她。
水吟哪会看不出清如的虚弱,心疼万分,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居然被折腾成这副模样,她冷着脸问旁边站着的子矜二人:“我不是让你们去请太医了吗,怎么你们主子还是这副模样,难道连你们也不把自家主子放在眼里了?!”
子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莹然有泪:“吟主子,奴婢去了太医院好几次,他们就是不肯来,甚至连门也不让奴婢进。您行行好,替我们主子宣一趟太医吧,再晚只怕主子熬不住了,奴婢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就不停的磕了起来,子矜也跪下来使劲磕着。
虽然小姐什么都不说,但她们分明能感觉到小姐心中的悲,身上的痛,自她们跟随小姐以来,十年所见的眼泪都没这进宫短短几月中流的多!每一次她都是流着泪睡着的,有时候甚至睡着睡着又哭起来,而她的身体也在这不停的哭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