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持有敌意。
牛康年紧张了一阵子,后来还是决定不睬这一套!他对谁都没有敌意,只想保住自己的财产,罗斯托认为什么,是罗斯托的事,与他牛康年没关系!当然,罗斯托若是用钱买还成,一支毛瑟手枪十五块钢洋,一手交钱,一手交枪,他干!想白拿,没影!
牛康年觉着那支毛瑟手枪至少值十五块钢洋,枪蛮新的,还配十发子弹,出了军人营卖,二十五、三十块没准都有人要。他是准备卖的,卖给谁都行,只要给钱。退一步说,就是卖不了钱,他也能在逃跑时用它开路防身。若是罗斯托认为这便是敌意,那他就算有敌意好了,大不了一个死,他老牛不怕!他虽不想做啥英雄,可也不是孬种!要是孬种,他决不会到国军队伍里来。
他跻身国军队伍的起因是两头黑毛驴。那可是两头好驴,下关东贩烟、贩皮货从未误过事。凭远的路踏踏跑下来,他累趴了,驮着烟叶皮货的驴硬累不趴。两头驴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全部家当。他常和驴们啦家常呱,把自己发财的梦想讲给驴们听,驴们听到高兴处会“咴咴”乱叫。
然而,未待发财的梦想变成现实,驴被日本兵抢走了。
那是前年冬里,他赶着驴们出关替保定赵二爷贩皮子,在关外的路上碰上了鬼子兵,鬼子兵要征用驴们驮弹药箱。开头还挺好的,鬼子兵的一个当官的,给了他两张军用票,还给了他一张盖了关防的黄纸头。他不干,不要军用票和黄纸头,单要驴。这便糟了,鬼子兵硬牵走了他的驴不说,还用*子捣了他一顿,使他昏头昏脑在雪地里睡了大半夜。
缓过气后,他四处找他的驴,还在丢驴的那条道上守了十几天,却连驴毛也没见着。一气之下,他回到关里便进了国军队伍,发誓要用手中的枪,找回他的驴。
他认识他的驴,也认识抢他驴的鬼子。那个鬼子官是个小胡子,带着屁帘帽,矮矮胖胖的。
后来才发现,这记忆过于模糊了,类似模样的鬼子太多了,关外有,关里也有,华北有,上海也有,他的仇人是注定找不到了,他的驴也注定找不到了。
这更加深了他的仇恨,他开始狠狠地用机枪扫那些屁帘帽们,结果,就随着队伍从华北杀到了淞沪,直至今天进租界军人营。
他的敌意很明确,是对着抢了他的驴的日本人的。这根由连长涂国强知道,排长豆大胡子也知道,若是万一藏枪的事被罗斯托上尉发现了,涂连长、豆排长也会帮他说话的。
正想着,帐篷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