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来,指明了两条路让他挑:一,立即离开专署,回战区长官部;二、留在专署,但日后少惹麻烦,少管闲事。
他当时没吭声,请示了战区长官部游击督导处后,心一狠,认命留了下来。从决心留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准备不惜身家性命和砦司令决一雌雄了。他知道,对砦司令的所谓地方自治,中央和战区长官部也和他一样忍无可忍,收拾砦司令只是个时间问题。
现在,决定砦司令命运的时刻终于到了,战区长官部终于痛下决心割除这颗毒瘤,他可以为国家,为民族一显身手了。
应北川不知道战区长官部的“行动计划”。游击督导处李司令再三关照,“行动计划”实施前和实施后都要严格保密。他作为一个军人不能违令,至少在行动之前不能把底兜给应北川。他本不想加害于应北川,但在布置行动时,却又不能不违心地把应北川推到陷阱的边缘;不论行动成功与否,应北川都逃脱不了干系,砦司令是在应邀赴专署的途中死的,应北川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然而,他可以对不起应北川,却不能对不起代表党国的督导处李司令,在党国大义面前,不论是应北川还是他郑灵宝的生死都微不足道。
他怂恿应北川邀请砦司令的理由冠冕堂皇:商讨通过省主席的门路,促使裂河口早日解封。对此,应北川极有兴趣,砦司令也该有兴趣。应北川贩烟土,砦司令也贩烟土,裂河口不开封,两个人的利益都要受影响。只要应北川的电话打到会场,砦司令的大驾看来是非移不可。
估计应北川的电话应该打过了,他又走到电话机旁,再次给清河专署挂电话,想知道一下砦司令在电话里的答复。不曾想,摇了半天也没摇通……
重回会议大厅的长条椅子上坐下,已是三时多了,砦司令正给一一上台的模范保长发赏。发的全是山里产的大布,布上扎着红绸子。
发完赏已快四点了,自治委员会副主席武起敬讲话。武起敬讲话时,砦司令闭目养神,他焦急地看着砦司令,砦司令却不看他。
他灵机一动,拔下钢笔,匆匆写了张纸条,让台下一位年轻副官送给砦司令。
片刻,年轻副官从台上下来了,告诉他,应专员已打了电话来,砦司令答应去,不过,可能去的晚些,得在八县贤达谈话会结束后方可动身。
一颗悬着的心落地了,他谢过年轻副官,努力控制着情绪,尽量镇静地走出了会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