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康,当时是团长。
龙团长对他贴心,他对龙团长也忠诚。次年秋,和北伐军在津浦线上打了一仗,龙团长受了伤,昏迷了三天,他守了三天。隆冬腊月,光屁股下河给龙团长逮鱼吃,闹得大病一场,差点把命送掉。年底,龙团长升了副旅长,他被提为班长,当班长时,他才十六岁刚出头。后来,龙副旅长又变成了旅长,他也从班长升为排长。再后来,军阀垮台,北伐成功,龙旅长输诚三民主义,成了国民革命军的副师长、师长,他便顺理成章成了连长,没多久又升为营副。在最初的岁月里,他的命运几乎都和龙国康的命运密切相关。
他当营副的时候,龙国康犯事了。那是民国二十二年秋,师里奉命对云崖山里的土匪进行围剿。龙国康只围不剿,还通匪分赃,私贩烟土,被人告发了。南京军法处派人捉拿。龙国康得知消息,带着手枪连几十个靠得住的弟兄,起了赃银、烟土,连夜逃了,一逃就是七个月。
七个月后,是第二年正月,剿匪结束,他们营从云崖山跟前开到白集城外马店。龙国康突然来了,穿着便装,身后还带着手枪连的那帮弟兄,一见面就要酒喝,要饭吃。
他找凌福荫商量——当时凌福荫是营长。凌福荫说,龙师长是南京通缉的要犯,得扣下来,交给上面。
他觉着不妥,说,龙师长往常对弟兄们不错,如今落难了,咱得帮一把,就是帮不了忙,也不能落井下石。
凌福荫笑他傻,说他被龙国康蒙了。
凌福荫问他,龙国康得的那些昧心钱,可分给哪个弟兄了?他老兄赚足了,屁股一拍,走人了,咱犯得着窝这老兄背黑锅?凌福荫看中了龙国康的枪,提醒他说,龙国康的枪可不错,那支勃朗宁是特制的,另一把六轮,枪柄嵌银,不可多得,手枪队弟兄的枪也不赖,都是德国二十响。
冲着那些枪,他动心了,决定干。这并没有什么不对,龙师长不做师长了,还要那么多枪干啥?他不算计龙师长,更不算计龙师长的钱财,只算计这些枪。
当天夜里,他和凌福荫带着一连弟兄,包围了龙国康的住处,缴了龙国康和手枪队弟兄的械。龙国康大惊失色,以为他们要把他抓起来,拼命大骂他和凌福荫。
凌福荫说,这是没办法的事,上面通缉你,我们也不得不做做样子,不做做样子,不好交帐。
他也跟着说,我们咋会抓自己的师长呢?我们放你走,过后再给上面说,你从我们这儿逃了,好不好?
龙国康转忧为喜,说,那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