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小镇的口子上停下,陈一鸣笑着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司机笑了笑,“有点。”
“回去跟老姚如实说就是了,我跟他讲清楚了的,我的家就在这个镇上的迎宾路,街边的一栋小楼,下次有机会请你去坐坐。”
司机犹豫了一下,“陈总,要不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陈一鸣连忙摆手,“可别,那到时候我可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司机只好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用袋子装好的方盒子递给陈一鸣,“陈总,这是姚总的一点小心意。”
陈一鸣开始不收,司机可怜兮兮说了一句陈总不要为难我一个跑腿的。
够了,昨晚上喝得跟我和老姚勾肩搭背的时候,你咋不说你是个跑腿的,堂堂一米八的壮汉跟这儿卖萌,你好狠的心呐......
陈一鸣只好收下,然后陪他抽了根烟,让他记着自己的电话,“今后有不方便跟老姚说的事,给我打电话,这两天辛苦你了。”
司机冲他一抱拳,掉头离去。
因为一场大灾,灾后重建的资源很多,小镇上原本坑坑洼洼的碎石子路也在这几个月里摇身一变,成了双向两车道的水泥路。
只不过道路的两侧,依旧堆积着从各条土路上带过来的泥尘,偶尔有车过去,就是一阵眼前黄沙弥漫了天空的感觉。
陈一鸣右手推着拉杆箱,左手晃荡着老姚送的礼物袋子,慢慢朝家走去。
他的家在小镇正中最繁华的那条主街上,所以,从镇口走到家,他得横穿半个小镇。
距离“长达”五百多米......
他边走边看,现实和回忆交错,几分错乱感涌上心头。
和国内大多数的落后乡镇一样,在伴随着时代剧变进行了一次大型的扩改建之后,发展便陷入了停滞,只有零星的小调整。
此刻刚经历过大变样的小镇和他二十年后瞧见的那个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高矮不一,错落无序,但又千篇一律的小白瓷砖的临街门面楼,再搭配上几栋旧址利用的政府设施,放眼看去,心中的念头大多是:
哦,这栋楼原来是长这样;
派出所原来是在这儿啊;
供销社这楼没拆之前还挺气派的呢;
这个红浪漫歌舞厅,都8002年了,怎么还没改成KTV啊!
这个超市,咦,我为什么要看这个超市?
正在收银的年轻姑娘似有所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