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停泊在岸边,阿笙一扬手,把绳子抛到岸边的树桩上。缠绕几圈,灵活的打了一个水手结。
阿笙先前,是水手出生。
阿笙先一步跳上岸,转身对姜凉伸出手。浓眉弯弯,笑的傻兮兮的。
姜凉伸出手,就着阿笙的胳膊,一个借力,轻盈上岸。
脚下的土地软软的,湿湿的凉意,透过鞋底,沁到姜凉脚底。
空气中,露水气息中夹着一丝湿凉,混合着泥土的清香。
沾雨带露,就好像施了胭脂的夜色,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冷冽的香气。
说不清是艳,还是雅。
交互错杂,清纯与绝艳交织在一起,充斥着姜凉鼻间。不由阖上眼,陶冶自然。
放松的将全身心交给夜色,似乎连温柔的夜风,都将他轻轻包裹。
一下,两下,好似一位温柔的少妇。伸出柔软的手,温柔的抚摸他的鬓发,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再睁开眼,夜色朦胧,一片昏暗中,姜凉眼底闪过一丝清亮。
极浅,极浅。
接着,覆上一丝迷茫。不由伸出手,轻轻抚摸眼底。
他这是,哭了么?
姜凉徐徐的走着,认真的走着,虔诚的走着。脚步虽轻,但极其沉稳。
阿笙默不作声,静静跟在姜凉身后。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老板。
突然,姜凉止步。皱眉打量了眼阿笙,手轻轻扬起,语气淡薄:“别跟着我。”
他要自己见她,阿笙太煞风景了。不管阿笙,负手,自顾自向前走去。
“老板,你要小心!”身后的大嗓门儿阿笙着急叫道。
老板那么弱不禁风,没有他阿笙该如何是好?可再如何,阿笙也是万万不敢违背姜凉的。
因为,姜凉是他的救命恩人……
阿笙犹记得N多年前,好吧,也才七八年的样子。
那时,阿笙还在他的老家。一个偏远,临海,闭塞的小村庄。
村庄有多小呢?小到你拿着喇叭,在村头大喊一声,要下雨了!
登时,家家户户,连最远的那户人家。都齐刷刷跑出来,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收渔网,检查渔船……
村庄有多远呢?远到阿笙连自己,都有些迷迷瞪瞪,分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村庄有多闭塞呢?穷到连电灯都安不起,至今还用着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