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给自己抓一把药来压惊了。
如果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太后忽然回天,免不了有心思缜密之人会去探究其因,所幸那一晚见她的人不多,怀疑不到她身上,也便谈不上认出她或识破她。
所以并无暴露的可能。
唯独那个赠灯携带她之人……
她猝然摇了摇头,这个真是不好作罢。
前人说的真对!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完。
宋知熹背枕屏风,放眼空旷寂寥的空殿,想起那人伸手一指,在偏殿外等她换上宫装的人修长的背影,只是静静伫立于夜色中,便能化解了一夜的凉薄。
她暗自出神,自己当真好没道理。
不仅借了他一只信鸽回府传信,还赖着人把她塞进了春禧殿。
人情不薄啊。
“太后醒了!快,快随咱家去张罗!”宫阙再次惊动,宫内防守愈发变得森严。
她警惕地坐起身眯了眯眼,仓促的人声过后,殿内唯一一柄不知是何时新点的绛座短烛独立于案台,在最后噼啪一声中乍然熄灭。
遗世而独立。
她再也忍不住垂下了沉重的眼皮,寻个妥帖的姿势侧躺床沿,伸手搭盖住了双眸,掩去窗棂内洒落的白月光。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宋知熹才终于舍弃了那盏琉璃宫灯,移步出了宫。
拂堤杨柳醉春烟,飘飘间细如莹丝,才辨得原来是雾水,不是烟。
漫步在南台街桥堤边的青石板上,鞋履轻踩出的嗒嗒声霎是好听,瞧着四下冷清无人,她微微加重了脚步,恰似一抹童真意趣。
几时没这么欢脱过了。
被风抚起的碎发有些凝湿,她扬了扬头,喃喃念叨这早春的细雨怎来得如此快。她拢着藕白色的春衫,扶着头顶停留在了一家米面小店的屋檐下。
同样的脚步声嗒嗒传来,她扭头看向来人,同样是来避雨的。蒙蒙细雨沾湿了他青色的蓑衣,歪戴的斗笠拦住了半张脸,他摆了摆袖子,抖落下细小的水珠,这么瞧着,那神韵倒是像极了一棵青松。
那人察觉到视线,稍稍偏头便锁住了她的眼眸。
眼看雨没有下大的迹象,那男子拾起行箧,压低了斗笠便消失在蒙蒙水雾之中。
她还没打算走,叫她淋雨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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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香内,清早的时候店里清净,只有一楼靠外稀稀落落坐着几个赶早的食客简单用了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