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赵钰‘护送’到了北宁酒楼最好的一间上房。
自奶娘死后就一个人独自生活的赵钰简直要受宠若惊了,感觉自己二十年的好运都用在这里,进了屋门,字台被摆在窗户的旁边,阳光就顺着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中透过来,斜斜的打在笔墨砚台上,留下一处处模糊的光斑。
字台的最上方悬着一副淡雅的水墨画,或浓或淡的笔墨勾勒出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在初升的朝阳的陪伴下,怡然垂钓的场景。水墨画的旁边立着一人高的书架,与悦来酒楼不同的是,这里码满了整齐的书册,皆与考学相关。
赵钰摸着书架上整齐排列的书脊,甚至还能闻到内里墨汁的清香。小二随侍在一旁察言观色,见赵钰面上皆是怜惜和感激,心中的愧疚感又降了一些下去:“公子,这间房您可还满意?是我们掌柜的专门收拾出来给你们这些勤苦的学子预备的,您在这儿学下去,一定能事倍功半的!他日必能高中!”
“多谢。”赵钰拿了书出来,“你们掌柜真的是个大好人啊!”
“呵...呵呵是啊。”小二挠挠脖子,心虚的不敢正眼瞧他,“公子你这几日没事就别去街上了,好好复习。”
真好。赵钰感动的点了点头,他何德何能遇到了这么好的老板!
小二见他摊开了书本开始复习,便不再打扰,悄悄退了出去替他合上了门,叹了口气去交差了。
不管能瞒这傻书生几日,总之...越久越好吧...
接连两日,赵钰都如王掌柜期待的那样,一直呆在屋中没有出门,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小二端过去的,小二每次进去都能看到字台上落了一摞的书册,而他送进去的餐盘还原本本的摆在原来的位置上,赵钰连动也未动一下,小二出声打断他,他也只是歉然的笑笑,拿起筷子随手塞了点米饭,又一头扎进了书里。
三年又三年,他一共等了六年,人生中有几个完整的六年?其实赵钰之前已经复习的差不多了,现在看得也都是之前早已烂熟于心的东西,但他必须继续看下去,用熟悉的书本来排解内心无处安放的紧张。
只要他停下来,就能看到奶娘和爹娘不断晃荡的脸和叮嘱他的神情,因此他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一旦进入了状态便会直接忽视周围的一切,直到小二刻意压低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他才恍然惊醒,偏着头略带迷茫的看着小二。
赵钰这几日的表现看在小二眼里,急在掌柜心里,眼看明天就是乡试的第一天,可被‘圈养’在酒楼里的小书生却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