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了一口气,俯身点燃了字台上的油灯。
昏暗的光照亮了房中小小的一角,他拉开椅子,突然想要写一封信给远在鄢陵的俏枝和早已过世的双亲和奶娘。
写给父母的那封信很顺利,从他被奶娘照顾的那年开始写起,写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写了奶娘如何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一页纸又一页纸,往年,他从不在意过什么劳什子中元节,从不信鬼神之说,也从不像其他人一般放孔明灯遥托哀思,也因此被邻里议论过,他是不是冷清冷血...
实际上并不是。
他只是不相信这种无聊的把戏罢了。可今日,他却无比希望孔明灯真的可以把思念带到人世的另一边,带到无比思念却再也见不到的亲人身边,他写了足足五页纸,才满足的搁下笔,将这沓纸仔细的叠整齐,放到了一边。
下一封是写给俏枝的,他先是提笔写了个余掌柜,马上就涂掉揉皱了纸,在新的纸上写下了余俏枝三个字。随即又皱着眉头把纸团了扔到了地上。
如此重复,浪费到了第八张白纸,赵钰终于摇摇头,放弃了。可随即,他马上摊开了第九张纸,像做贼似的在纸的最下面提了几个小字上去,写完便把他放在了烛火上。
炽热的火苗毫不留情的舔/舐/着脆薄的纸张,留下焦黑的粉末,那几个字也渐渐被火舌吞噬,看不真切了,很快一张纸都燃烧殆尽。
收拢好灰烬,赵钰把之前写给双亲和奶娘的那沓纸放进了口袋,下楼去了。
王掌柜已经睡了,大厅内只留了账房先生坐在柜台里,边打着哈欠边拢账。赵钰有些腼腆的同账房先生寒暄了下,账房先生并没有王掌柜那么多的顾忌,直接问了赵钰的考试情况,得知他把握后便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念叨了句果真不负掌柜期望,便又有一头扎进账本子里。
借着良好的气氛,赵钰跟账房先生借了个孔明灯出来,又借了一小段蜡烛。
类似孔明灯这类东西,北宁酒楼倒是常备着,毕竟一时念起想要去放个孔明灯或是河灯的顾客并不在少数。只是这赵钰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人啊...账房先生摇摇头,把孔明灯和蜡烛都交到了赵钰的手里。
“多谢。”赵钰笑了下,轻轻推开了酒楼的大门,走了出去。
虽说安陆城有中秋节放孔明灯的习俗,但现在已是深夜,只有赵钰一人走在街上,天空上也看不到还在燃着的孔明灯,他走到地势开阔的地方,展开了孔明灯,点燃了放置好了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