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小二起身就要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
“小王啊,你和凤儿都要去扶桑了,到了那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可要照顾好她啊,别站着了,大年初一的,坐下来咱们聊聊……”
“聊个屁!有什么好聊的。”潘父低声骂道。
“阿姨放心,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她!”本来迟疑了一下,准备再次坐下的王小二听到潘父的话,语气生硬的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
“爸!”潘娇凤不满的喊了一句。
“我不是你爸,乘早走,跟着野汉子死在外面我倒省心了!”潘父站起来咒骂完女儿后气呼呼的回到了里屋,菜品丰盛的餐桌旁只留下低声哽咽的潘娇凤和无声叹息的母亲。
他们谁也没发现屋檐下面有一股散发着淡淡绿色荧光的粘稠液体,它好似有生命一般,通过窗户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直到王小二出来,它才顺着屋檐缓缓的流动到屋顶,再沿着屋脊、山墙流到院子之外,在一口水井旁犹如堆砌一般慢慢的立了起来,然后荧光逐渐消失,何峰的身影显现出来。
“原来这对狗男女是要去扶桑啊,那就让你们多活几天,桀桀~”阴沉的笑声淹没在了一片片爆竹声中。
何峰当然不是心善,而是这个村子里他的老家太近,一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会知道,他不想女儿囡囡知道后为之难过,接下来的两天何峰都在他岳父家盯守自己的妻子和她的情人。
大年初四,潘娇凤背着行囊,在王小二的催促下和母亲不舍的嘱咐中,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抹了一把眼泪转身离去,父亲最终还是没有原谅她。
潘娇凤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但却知道无法后悔,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自己的选择,再痛也得被迫走下去,她的内心却无比愧疚,不止对何峰,对父亲,更多的是女儿囡囡,她甚至不敢与近在咫尺的女儿见面,只敢偷偷的看她几眼。
朱色大门的后面,潘父通过门缝注视着迟迟不肯离去的女儿,他的心如刀绞的痛,这痛来自疼,疼爱的疼,他好似看到了那个骑在自己脖子上,笑的无忧无虑,连喊“驾!驾~”的羊角辫小女孩。
潘父看着转身渐远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那背影登上一辆三轮车,他再也忍不住了。
潘父放下心中那点自认为作为父亲的最后尊严,连呛两步,打开大门:
“凤儿~”可是这撕心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