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和李文德刚刚出现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慌得要命。
直到他们马上就要冲到太岁背后的时候,两人顿时换成了一副愤怒无比的表情。
看到这对难兄难弟的表情变化,白寄真心中一阵窃喜。
他冷冷看着那个身材高大的新工友,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你长得壮有什么用,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再说你连驭气师都不是,刘五那可是白浅级的高手。
新来的,今天你终于要吃苦头了!
但很快,白寄真就疑惑起来。
因为他发现,刘五和李文德竟然没有向那个新来的动手,他们两个一左一右从新来的身边闪过,而后就奔着自己所在的七号锅炉来了。
而且在越过盖栋以后,这两个人依然是一副无比愤怒的表情。
此刻,刘五和李文德的视线纷纷落在白寄真身上。
感受到刘五和李文德眼神中的怒气,白寄真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白寄真,你干什么呢!”
李文德一边朝七号锅炉跑,一边抬起手来,指着白寄真爆喝。
白寄真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应。
刘五一个箭步冲上来,夺了白寄真手里的锉刀,而后指着锅炉管道上刚刚被磨出的痕迹吼道:“靠,这小子想把管道磨穿!”
李文德当时就炸了:“想把管道磨传!这也太恶毒了吧!这摆明了,就是想害咱们小栋哥儿啊!”
刘五也骂了起来:“白寄真,我就看出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没想到,你丫竟然这么恶毒!”
白寄真懵了。
彻底懵了。
什么情况这是?
明明是你们给我的锉刀,明明是你们让我来磨穿管道的呀!
怎么现在……你们……
白寄真脑子里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就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明明是你们俩昨天晚上……”
Bia!
没等把话说完,刘五那只大手突然落在了白寄真的后脑勺上。
白寄真本来身子骨就弱,加上又没有修为,当场就被刘五这一掌打得七荤八素,在锅炉顶上摇晃之下,就呼哧一声栽了下来。
一看白寄真栽落在地,李文德也来劲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吆喝一声:“狗东西,今天弄不死你!”,便一把扯住白寄真的领子,挥拳就要朝白寄真脸上砸。
这一拳要是打结实了,就白寄真那点小身板,小命还不得丢上半条?
太岁看不过去,便朝刘五和李文德摆摆手:“行了,放开他吧。”
按着刘五和李文德原本的想法,上来先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白寄真揍昏了再说,要不然,谁也不敢保证白寄真那张嘴会抖露出什么来。
要是他一咬牙把自己给供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可小栋哥儿都让停手了,他们两个要是不停手,弄不好会得罪这位小栋哥儿。
思来想去,刘五干脆从器材室里摸来一根麻绳和一块抹布,把白寄真给绑了,顺便把他的嘴也堵上。
此时的白寄真真的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输钱的感觉,他算是明白了,昨天晚上刘五和李文德之所以给他锉刀,让他把管道磨穿,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讨好盖栋的筹码。
有了今天的事,以后盖栋肯定会对刘五和李文德大有改观,说不定还会和他们称兄道弟。
可白寄真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一个新来的小工,明明对方和他一样,连成为驭气师的资格都没有,可为什么上到汤文选,下到刘五、李文德,都这么拼了命地巴结他?
此时太岁心里的想法有一半和白寄真吻合。
太岁也觉得,白寄真肯定是上了刘五和李文德的当,成了他们两个拿来讨好自己的筹码了。
但另一方面,太岁也看出了这件事中存在的蹊跷。
刘五和李文德为什么要巴结自己?
这两个人不像汤文选,汤文选是个人精,他巴结自己,太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汤文选那种人,一眼就能从自己身上看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太岁推想过,汤文选肯定将他当成了冷家下派到锅炉房历练的公子哥,毕竟像这种大家族,下派子孙到基层历练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可刘五和李文德不同,这两个人,说白了就是园区里的两个青皮而已。
他们可没有汤文选那样的眼界。
还有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位园区主管仇束,这个人为什么一看到自己,也舔着大脸往上凑,还特意扮出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由于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但凭猜测,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太岁心里很清楚,这其中必有蹊跷。
太岁心里想的事很多,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少。
刘五和李文德见太岁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两人的心里头就更虚的慌了。
他们觉得,弄不好这位小栋哥儿已经把他们给看穿了。
其实就太岁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想看穿事情的始末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耐不住刘五和李文德心虚啊,心虚的人,总是觉得别人一眼就能看破自己。
太岁觉得锅炉房里有点闷,于是便走到外面去透气,刘五和李文德赶紧一前一后地凑了上去。
白寄真亲眼看着刘五和李文德像两条哈巴狗一样跟在盖栋身后,心里抓狂到了极点。
明明都是连驭气师执照都考不出来的废物,明明都是刚来锅炉房不久的新人,为什么两个人得到的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什么!
凭什么!
来到锅炉房外,刘五和李文德一个摸出烟盒,一个摸出火机,纷纷将手伸到太岁面前。
太岁摆摆手:“没有抽烟的习惯。”
“好习惯,好习惯。”刘五唯唯诺诺地将烟盒收了回来。
太岁瞥了刘五一眼,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白寄真?”
刘五非常郑重地说:“那当然是从重处理啦,这小子竟然欺负到咱们小栋哥儿头上来了,不从重处理,不足以平我心中的愤怒。”
李文德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必须从重处罚。”
太岁也不急着接茬,只是斜着眼睛,默默看着这两个人。
太岁心想,再怎么说你们和白寄真也是工友,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啊。
可太岁的眼神到了刘五和李文德眼里,那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在他们看来,那两道眼神仿佛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一瞬间就扎入他们的心底,让他们心里那点小秘密,无所遁形。
完蛋了完蛋了,果然是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