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咋办?”
卜守茹不做声。
心里实是无底。
尽管卜守茹为请愿的事筹划了几天,且把帮门的弟兄全派上了,还是没一点把握。
刘镇守使退走时说得不错,她再不可把今日当昨日。
正思虑着,帮门的二掌门拐爷到了,噔噔噔上了楼,冲到卜守茹面前急急道:“卜姑奶奶,督办府的弟兄从里面传了话出来,说王督办不认这和平请愿,称咱是暴乱,已和金会办和钱镇守使开了会,下令随时开枪,还调了马队,大刀队,只怕要伤人了……”
卜守茹“呼”的立了起来:“传话的弟兄可靠么?”
拐爷道:“可靠的,是镇守使署的副官。”
卜守茹还不信:“他们就敢向这么多轿夫开枪?”
拐爷几乎要哭了:“我的姑奶奶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王督办一辈子玩枪,啥场面没见过?杀的人那叫海啦,在自己的督办府门口杀杀咱百姓,还不玩儿似的!”
卜守茹木然点点头:“倒也是。”
拐爷又说:“卜姑奶奶,定盘星你拿吧!姑奶奶你不怕事,拐爷我就和帮门的弟兄去和他们拼一场,死活你都别管了。”
卜守茹苦苦一笑:“还拼啥?刘镇守使有那么多枪炮都没拼过王督办,咱又算老几?退吧,叫赵管事他们退走,越快越好……”
却来不及了,拐爷还没离窝,外边爆豆般的枪声已响了起来。
卜守茹和众人怔了片刻,都蜂拥到东面窗前去看。先还没看到啥,督办府离得挺远。过了没几分钟,才看到潮水般的人群沿大观道一路逃过来,许多人身上有血,抬着的轿也没了。
显然还死了人,一些满身是血的汉子是被几个人抬着跑的,街上有他们不断滴落的血,和一阵阵哀绝的哭号。
卜守茹看着街面上的凄惨景象,呆了。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两小时前,大观道上还涌着那么多好轿,还那么红绿一片,这说变就变了,变成了这满街的悲绝,咋想都不像真的。
卜守茹想过可能会垮,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连喘气的空都没有。原就怕那屠夫督办开枪,那屠夫督办偏就开了枪。
枪声益发激烈。
是连珠枪,像有许多挺。
卜守茹从窗前回转身,满脸的泪。
拐爷小心说:“卜姑奶奶,你……你别急,我再去看看,或许还……还有办法,至……至少我得把咱的轿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