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督办府门前的那一出了,王督办下今开枪,兄弟……兄弟会拦的,就是拼着一死也……也会拦……”
卜守茹坚持问:“别说这,我只问你修不修路?”
金会办想了一下:“这兄弟不能骗你,路……路还是要修的。”
卜守茹眼圈红了,不由得哽咽起来:“就……就为了你们屠夫督办的那辆破车么?为……为了它,你……你们用连珠枪扫我的人,点火烧我的轿,还……还把我抓到这儿来。你……你们不觉着丧良心么?”
金会办小心道:“卜姑奶奶,兄弟不怕你生气,兄弟得说,这你错了。兄弟修路不单是为了王督办的车,更是为了造福国人和后世。修了路,石城交通方可便利,地方才会有发展,不修路任啥都无从谈起。”
卜守茹紧盯着金会办,眼里汪上了泪,水盈盈的:“这……这麻石路又有啥不好?千百年了,咱世世辈辈不……不都这么走过来了么?”
任泪从眼窝里流出,在白白的脸上挂着,又说:“你……你不知道我多喜咱城里的麻石路,就……就道它是我的命都不为过哩。”
金会办心里也不自在,掏出手绢让卜守茹擦泪。
卜守茹不接,只叹气,长一声短一声的。
金会办也叹起气来,叹着气说:“我知道你喜它,不因着喜它,也……也没督办府门前那一出。可你再喜也无法。今日兄弟得葬它,咋说也得葬它。正因着千百年国人都走着这条老路,今日才得变变。兄弟这里说的老路不单指一城的麻石路,也是指国人脑里的想法。兄弟以为,中国要进步,非效法西方列强科学民主之道路再无它途。这道理兄弟也常和王督办讲起,兄弟说……”
卜守茹不愿听,头一扬,打断金会办的话头道:“你别说了,你这话我听得烦,我只问你,你讲科学民主,可还讲点良心呀?”
金会办道:“兄弟自是讲良心的。兄弟对不起姑奶奶你,兄弟现在就给姑奶奶赔罪。”
卜守茹揩去了脸上的泪,摆摆手说:“这话我也不要听,你……你只说日后想咋办吧!”
金会办道:“这正是兄弟要和卜姑奶奶谈的。刚才说话时,兄弟就想了,兄弟不能亏了姑奶奶你,兄弟想让你专办咱全城的洋车行。这事兄弟和王督办已商定了,还派人到日本国和上海分头办了第一批三百辆洋车,车行名号都起了,唤作‘大发洋车股份有限公司’,就让你管着。”
卜守茹只盯着金会办看,脸面上冷冷的,不做声。
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