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五、老六的联手合作,她打算梳洗打扮一下亲自到小白楼走一趟……偏在这时,方营长上来了。
玉环见到方营长,就像见到了亲人,心中一阵酸楚难耐,眼中立时聚满了泪。
方营长一怔,随即动容了,忙问:“孙小姐,你这是咋了?”
玉环噙着泪说:“方营长,让……让你费心了,百顺的事还得等等,怕……怕一时还去不了你的手枪营。”
方营长连连道:“没关系,没关系,犯不上为这事哭,只要老子这营长当着,百顺想啥时来上个名都行,并不急的。”
玉环没让方营长坐,方营长却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了。
方营长一坐下就盯着玉环的脸看,还疼惜地说:“孙小姐,你看你,这几日不见,眼圈都青了。”
玉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遂揩干脸上的泪,给方营长泡了茶。
方营长原是粗人,今日却细得很,接过茶斯斯文文抿了一口,把茶杯放下了,继而,又把军帽和白手套小心地脱下,放在桌上,显露着一头油亮的黑发,不慌不忙地从一只古色古香的银烟盒里取出烟来吸。
玉环说:“你真好,想着俺哩。”
方营长道:“是想着哩,还老记起你小时的模样。小时你可不是这样子,野着哩,尽拿我们护兵的枪当玩具,我们老长官吓得呀……”
玉环噙着泪笑了:“你瞎说,我爹才不怕呢,有一次我偷爹的枪打鸡窝里的鸡,爹就在我身后……”
方营长叹道:“日子过得真他妈快,就像在昨天。”
玉环神色黯然:“是哩,做梦还老梦着这些事,只……只是我爹不在了。”
方营长问:“在溪河若有枪,你敢打张天心个龟儿子么?”
玉环道:“咋不敢?现在有枪,有机会,我还要打的。”
方营长为讨玉环的好,又重申说:“我他妈也是敢的。”
玉环点点头,又问:“那现在呢?”
方营长笑了:“现在还说啥?咱是人家的兵了。”
玉环问:“张天心和我爹,哪个好?”
方营长说:“那还用问?自然是你爹了。”
玉环心里有了数,一个崭新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或许她可以借重面前这位方营长,完成自己的复仇使命。
她眼不瞎,方营长对她的那份好感,她头一天就看出来了,没那份好感,方营长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让百顺到他手下当兵,更不会主动跑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