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从一旁箱笼另外寻了件孝服替沈安雁穿上。
沈安雁看在眼里,想起前世卞娘死前最后一句都是在替自己操心的那些话,不由得红了眼眶。
忍不住轻声道:“不急,卞娘。”
卞娘摇头,“时辰不干,但到底不能懈怠,妨不得又让旁人寻了错处。”
卞娘说的旁人是那些个庶女。
沈安雁听得明白,内心不由一柔,再次看向卞娘,竟有了对待父亲那般的心态。
随着沈侯爷的入殓礼渐至,侯府前来吊唁的宾客也陆续多了起来。
沈祁渊作为府中唯一的顶梁柱,少不得去接待应酬。
沈方睿也难得乖巧地跟着沈祁渊,学着他接送着客人。
沈安雁则是和沈安吢两姊妹跪在灵堂一旁,用袖子擦着抹泪。
前来灵柩祭拜的客人,大都是沈侯爷的同僚或好友,见到此情此景,不免上去宽慰几句。
只是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却不见林淮生。
其实沈安雁并不想见林淮生。
前世那些事情,便是最后她咽气时,方得知的父亲之死可能与林家有关,种种皆让沈安雁不知如何面对林淮生。
只是她越逃避什么,便就越来什么。
忽的门口略过一道白色身影,身子高挑,外披着丧服,温文儒雅的脸上含着悲戚的神情踏进灵堂。
门外的风似乎有些大,将他的襕袖吹得鼓胀翻飞,连被羽冠束整的发丝也再空中凌乱着,浑然天成一股玉山将倾,翩若惊鸿的气质。
儒雅得秀的风度,再配上眉目如画的脸庞,好似天地世间唯一刹那的风景。
这样的容颜本是令人一眼之见便脸红的,可是却让沈安雁目光骤然紧缩。
因为他正是林府的嫡长子,林淮生。
想来自己前世就是被此般风貌的他给骗了去,竟当真以为他同表面一般,是个谦谦君子。
却不想他是个生性多疑,暴躁异常之人,不仅如此,他还时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是一个十足的放荡子。
沈安雁默默的想着,睁眼看着他在沈侯爷的灵柩签三拜九叩,然后朝着自己抹泪过来。
“沈三姑娘,还请节哀,万不可因此落得病根才是。”
林淮生因与沈安雁有婚约所以看着她憔悴的样子便连忙轻声的叮嘱道。
这在旁人眼中自然是林淮生在关心自己,但沈安雁知道这林淮生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