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渊叹了口气,沈安雁简直就是他肚子里头的蛔虫,他只是稍稍一点拨,沈安雁就能明白他的真实意思。
沈祁渊点了点头,终于说出了那个猜想:“贵霜的意思是,林家只是害死沈侯爷的帮凶,走狗,刽子手,而真正能够驱使林家的人,才是主谋。”
沈安雁听着沈祁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故而沈祁渊在说那些理由和揣测的时候,她的耳朵仿佛隔了一层高墙,隐隐约约却听不真切。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矛头指向那个人,那个江山未来的主人。
她与太子初识是很早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两个娃娃各自嬉闹,由于年纪实在是太小,所以也没有什么尊卑之别。
年少无知的沈安雁还曾经说过太子殿下不太聪明,说过太子身边的朋友看起来都比他好看。那时候没有人在意这些童言无忌的话,连太子自己都不在意。
后来他们都渐渐长大,谁也不会刻意记起谁年幼时候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渐渐的知道了沈家大小姐并不是最厉害的,沈侯爷也不是最厉害的,在太子面前自己和父亲都要弯腰行礼。
皇室的血脉,便是如此尊贵无匹。
然而沈安雁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自己一路寻觅,竟然会在这件事里看到了太子的影子。
沈安雁以为他们是点头之交,却想不到对方已经在不知何时盘算着要做自己的杀父仇人。沈安雁立在沈祁渊身旁愣了好久,沈祁渊都要忍不住去叫沈安雁了,沈安雁才迟缓的转了转脑袋。
问道:“太子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沈祁渊淡淡道:“听闻齐王与沈侯爷,有段时间关系颇近。天家心思,难以琢磨。”
沈安雁闻言怒极反笑,只觉得这天子之家因为权势更迭,自己争斗便也罢了,偏偏还要扯上这些无辜忠臣。
边关打仗可真是个好用的法子,任你是侯爷还是将军,但凡是赶到了前线,明明是自己人给坑害死了,也能把这脏水立时泼到敌军头上,自己来一个刀剑无眼,十分哀痛,便算是完了。
或许他们还觉得,能给予这些异党一点死后的哀荣体面已经算得上是宽厚仁德了。不知底细的亲人对着仇人感恩戴德,心中还想着要为这江山未来的主人拼死卖命。
听着臣子口口声声报君黄金台上意,可是那不仁的君主,真的就能够心安理得的听着这样的歌功颂德吗?
沈安雁此刻不仅仅是对父亲的死感到悲痛,更对这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