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紧不徐,轻轻的,却重重地砸在顾氏的心头上,暗道这个沈安雁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怕是明知道她中公账上有了错漏,竟在这里等着出言讽刺她。
沈安霓此刻又来插嘴:“你别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父亲怎么从来没给过我们铺面,只将铺面田庄给你?这便是不公平,你自己通过什么下作手段哄了父亲给你的,你自己清楚,如今也该还回来了。”
沈安雁听闻她一口一个忘恩负义,又一口一个下作,不由得对沈安霓的脾性又有了新的了解。
沈安霓往日还知道要收敛收敛,自从风评遭了人讥讽之后,便连遮掩也不愿遮了,破罐子破摔起来。
每每口出恶言伤人,要不就是不识场合不知抬举的随意接话,当真是不知道将沈府的教养都丢到哪里去了。
怪不得老太太来同她闲聊时候说要讲沈安霓嫁给中下之家即可,只她这种脾性,进了人家高门大户之中,岂不是丢了沈家的脸。
沈安雁终于正眼瞧了瞧沈安霓,冷笑道:“我如何便是得了便宜卖乖了,你见京中哪个嫡子贵女身上没有田产傍身?何况父亲不给你铺面的原因是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当真觉得这铺面到了谁的手中都能稳赚不赔了?”
她少有这样尖锐的时候,倒并不完全是因为被沈安霓的那些刻薄言语给刺痛了,只是听到她说起来父亲。说她下作的时候,便好像也觉得父亲是委屈了她们一样,其实父亲哪里就偏爱谁了呢?
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父亲虽然没有赠给沈安霓庄园铺子,却紧着家中最好的首饰都给她挑,看沈安霓喜欢便每每出京办事都会从当地捎带回来钗环给她。
而沈安吢喜欢古籍古画,父亲也不是都挑了好些皇家都没有的孤品古书送给了沈安吢。
这些花销算出来,又与铺子田庄有什么差别?
说到底沈安吢手中的古书如今也是有价无市,但凡挂出去要卖,总能也比当年收进来的时候值钱。
收藏如何不能算是一门生意,难道也要讲这古书也充公,这收益也归了众人?
至于沈安霓的那些首饰,挑挑拣拣那些大件的头面卖出去,也能在京中购置好几家铺子了,可她会去这样做吗?
她平日里不爱好那些古籍雅音,不喜欢那些奢华头面,只有些经营的本事,得了父亲的首肯赏识,才有了这么几家铺面和庄子。
况且在给她之前也没有什么旺铺宝地,都是很平常的而已,有赚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