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灼灼,像炙炭一样将人烤得面上背里都是汗。
沈祁渊站在众人围困中,却淋漓着冷汗,黏在斓袍上,渗进脊梁骨,让他全身肌肉绷紧颤抖。
他吼道:“陌北。”
“将军。”
沈祁渊头也没回,乌沉沉的眸子盯着最后得见沈安雁的地方,挨山塞海的人群衣袂接踵,倏忽地透了光,露出小小一角的珠匣。
沈祁渊寻过去,抓在手上,打开来看是一条玲珑别致的繁璎。
脑海中还残存着她的音容笑貌。
她说了,等晚些时分,便与自己。
这是她亲手绣的。
自己曾在老太太寿辰说过。
所以她就绣了。
她一天要做的事那么多,可一点都不耽误她给自己绣这些。
这东西定要了她不少精力罢。
胸口上的疼刹那传至四肢百骸,让他痛得不能站稳。
陌北扶住他,“将军,小心点。”
沈祁渊喘息着,攥着繁璎,只觉得那上面的针脚似乎都带着温柔缱绻的刃刮得他无措而脆弱。
“去,让人,把这里都围住,不许任何人走。”
不成调子的吩咐让陌北有些踯躅,“将军,此下正逢多事之秋,若轻举妄动,只怕惹人非议,太子那边.......”
“三姑娘都不在了,还管那些作何?”
沈祁渊作吼,来不及倾倒的怒意一股脑发泄给了他。
陌北心头骇然而惶急,他自然知道沈安雁于沈祁渊来说是何种,是命一般的存在,可沈祁渊于他又何尝不是?
重重一声喟然,陌北匆匆应诺,马不停蹄地下去办了。
沈家军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便将看台包围成圈。
不知所云的民众们看着身穿锦衣或身披甲胄的将士,那腰间佩着的刀虽未出壳,却那般的扎眼,叫人看得心中唯诺。
谢泽蕴被这样的突围惊着了,寻问之后才知道原是沈安雁走丢了。
他心头似被大块石头撞了一下,走到沈祁渊跟前,脸上带着急切之色。
“三姑娘怎走丢了?你不是跟她一块的吗?现下林淮生还未缉拿归案,万一是他劫走了三姑娘,那该如何是好。”
连篇的质问似擂擂战鼓,沉闷地敲击沈祁渊的克制力。
沈祁渊目光深远地回过头,神色在灼日下如同万年寒冰,“这不是五世子该过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