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含羞而笑,“有些话何必说出来,大家揣在肚子里有掂量就行。”
沈安雁怔了怔,而那厢吕贵妃却发话了,“今个儿将宫中关联的太监一并查问了,还有那迎沈三姑娘进来的顺子。”
话音刚落下,之前那顺公公哭眼抹泪地蹿了进来,“贵主子,饶了奴才,奴才也不晓得.......”
“夹紧你的臭嘴。”
吕贵妃冷喝,凤眸却疾疾瞥向沈安雁,“沈三姑娘进宫一向由你负责,而你未曾注意此人,便是你的过错,岂能一句不晓得便能推脱。”
最主要并非这事,而是沈安吢当着众人的面说圣上宠爱沈安雁。
这不是明摆着将圣上逼上梁上,不得不为此作出回应。
不若,圣颜何存?
想及此,吕贵妃脸色森严下来,乜向一旁扶着她手的莲萩冷声道:“去,告诉那些个宗人府的嬷嬷们,叫她们好生伺候这沈安吢。”
莲萩应是,连忙退下。
吕贵妃这才又将那凝着冰棱的眸投向沈安雁,“沈三姑娘,恕不远送了。”
莫说两人交情不及,便是吕贵妃的身份也由不得她屈尊纡贵送自己,是而沈安雁纳了福,扶着轻玲逶迤离去。
吕贵妃冷哼着看向面前那贵人,“张贵人倒是好兴致,如此喜欢和旁人搭交情,称姐妹。”
张贵人莞尔道:“娘娘此言差异了,只是妾身觉着这沈三姑娘天人之姿,又逢靖王喜欢,是而攀一攀交情,毕竟妾身在宫里人微言轻,总要寻个依附。”
“寻依附寻到宫外人身上了,你倒是好手段。”
吕贵妃冷笑着,侧眸望向那渐渐而去的沈安雁身影,微微的灯光将一路上的菊花探了个光亮,仿佛没有任何藏污纳垢,可是真是如此?
就比如身侧的张贵人,明眼见着含笑,可谁又知,这含笑之后的另一张脸是怎样?
人心隔肚皮。
宫中向来如此。
吕贵妃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依然那么圆,没有一丝翳云,澄澈得仿佛一汪泉水,径直将她的壅塞也挑没了。
吕贵妃举手揉了揉额,“本宫今日累了,不和你兜搭那么多,自个儿下去把宫规抄个十遍,明日交来昭华殿便可。”
宫规?
自古宫规如此繁琐,又如此众多,叫她一夜之间抄完,还十遍,根本不可能,为的不过时明日再来兴师问罪罢了。
张贵人心中冷笑,但她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