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翌日,天方方敞亮,沈安雁便起床,叫人服侍着穿了件珍珠白的斓裙,档上绣着湘妃色的宽镶,用如意缎带挽作腰身,头上寥寥银钗,随着莲步便珠晃钗摇,尽夺人目。
红浅见罢,却不及从前会捧笑赞誉,而是深深敛眉,作势一叹。
沈安雁坐在梳妆台抿头,透过铜镜正看着红浅如此,一边拿起玉带,一边道:“你作如此,只怕我还未出府门,便着人押回来了。”
红浅听闻便扬了笑容。
只是那抹笑容比哭还难看。
沈安雁只能撤头去看那铜镜里年轻秀丽的脸庞,她不禁覆手抚了抚,思想这样的容颜到了边疆去是否会被摧残?
默了默,她不禁又拿起眉笔描摹一下,画起远山眉,因这眉会显愁态,是而如此观望倒不至于过多展露心思。
眉描摹作罢,沈安雁便将半臂捋了捋,挽好了才起身往外,吩咐轻玲道:“先用早膳罢。”
那些下人近来风闻,今日又见沈安雁如此盛装不由忐忑,是以皆低头交耳。
沈安雁虽见闻,却不言说,只是斥令管事尽快将早膳备上,“今日集市铺张,别误了我去赶集的时辰。”
管事的一愣,立马哈腰恭维而笑,“三姑娘何必自个儿去呢?这些事让小的去不就是了?”
沈安雁眉目一沉,剌剌看向他,“赶集是要去买物什?赶集不就是冲着赶这一字?”
如此说话,管事的不敢再话,唯唯诺诺颔首立马退了下去。
席面很快铺排上来,因着沈安雁一人,又加之她特令不必如此铺排,是而不过几道小菜和一碗参汤粥米。
轻玲替她舀了一碗粥,推到沈安雁跟前时才道:“姐儿,马车已经在门口备好了。”
沈安雁默不作声,只管拿勺子搅那黄澄澄的粥汤。
摆酱菜的下人见此,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下。
沈安雁并未用多久便罢了席,着人撤膳,自己则拿着杯子漱口净手。
今日的天气很好,暖风如织,徐徐拂在枯木上,只觉凉爽,红红的日头挂在穹隆之上,晒下来,照在水缸里,濯濯的粲出耀眼的芒。
沈安雁见此眯了眯眼,身后络绎不绝的下人穿过,她喟然一声,朝轻玲道:“今个儿集市召开,应该是有书商摆摊卖古籍书画,文房四宝的罢?我那屋中的书画该换得了,成天看着我也觉得腻,还有祖母房里的那字帖........我还得上集市买些文房四宝,前个儿和叔父通信,他还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