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展如沈祁渊所想,非常顺利,在他昏迷的翌日,看守沈安吢的将士便借打盹的方式将她放了出去。
沈安吢被关得太久,好容易得以逃出,自然无暇顾及其中蹊跷。
本她想着一路躲避将士,潜逃出去,不料半途听见有人窃窃私语,道说沈祁渊深受重伤,如今还缠绵病榻,也不晓得何日才会醒来。
沈安吢便止住了步,咬了牙转身去寻沈祁渊。
此时太阳微芒,照在帷幕上洒下斑驳的红,更将沈祁渊的脸色衬得无比苍白。
沈安吢不过略略一瞟,便已心如齑粉,痛不能自抑,只顾着撩开幕帘凑到床边泣不成声,“那贵展离怎能如此?竟下这般毒手?”
沈安吢掏出锦帕往脸上一拭,用朦胧泪眼迷滂滂地看向沈祁渊。
桌上燃了一宿的灯芯结了泪花,映得烛火一芒一芒的闪烁,将沈祁渊那张脸也耀得明暗不定,也因而使沈安吢并未察觉沈祁渊手指颤了颤。
正萋萋恻恻时,忽闻得沈祁渊沙哑地唤了声,“水......”
沈安吢怔了怔,忙是起身迭迭后退,直躲到屏风后面,张着一双眼怯怯望着他。
可是这般状态过了半晌也不见人进来,沈安吢又见他渴得厉害终是没忍住替他斟了一杯,“叔父,茶。”
这话方出,沈安吢便见沈祁渊已张开那双俊眼望着她。
沈安吢手指颤动,惹得杯中茶水倾洒,映着天光将她失措的眸照得如水波一样动荡不安,“叔,叔父......”
她结巴着,惊叫着,仓惶着起身,未及后退几步,就听到他急嗽几声,低语呼唤道:“三,三姑娘。”
沈安吢眼光一沉,黯然抬眸,讥讽出声,“叔父要三姑娘,叫人传唤便是,何须在我面前如此,令我难受?”
沈祁渊虚弱地抬首,“三姑娘。”
沈安吢目光微烁,“叔父,你叫我什么?”
沈祁渊目不转睛着她,“三姑娘。”
这话方讫,便见他痛苦不已地捂着额首,呻吟出声,“三姑娘,三姑娘是谁?”
沈安吢从未料到这等情景,怔怔望了逾时,方反应过来上前搀他,“叔父,想不起来,便莫要想了。”
沈祁渊甩了甩头,细长乌黑的丝发如瀑布倾灌进沈安吢的眼里,令她眸色振动,一颗心也如擂鼓似的急促作响。
也正此时,沈安吢从嗡嗡巨响里听到沈祁渊虚弱的声音,“怎能不想,我要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