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缘故,便也快马跟了上去。
跑了片刻,前方道边有一书生,看着田间妇女出神,路川本也没有在意,但马刚错身而过,便听他歌道:“南村北村竞栽禾,新妇小姑兼阿婆,青裙束腰白裹首,手掷新秧如掷梭;打鼓不停歌不息,似比男儿更膂力。自古男耕和女织,怜尔一身勤两役。吁嗟乎!长安多少闺中人,十指不动金满身。”
言语中带着悲声,正说到了路川的心坎里。
本来都已经走过了,路川又拍马转了回来,在书生身后走了两圈,不过书生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并未察觉。
眨眼的功夫王守仁和江彬也到了,带住马缰,也看着书生。此地空旷,书生的声音不高,但他俩依然听得一清二楚。
这首诗朴实无华,还带着乡音口语,但诗中之事,内涵之情,由不得人不深思啊。
王守仁正要下马找书生攀谈两句,却听路川以诗和道:“农家终岁苦,刈获脂膏香。殷勤守恒业,始有数月粮。嗟彼豪华子,素餐厌斯飨。安坐废手足,穷欲毒其肠。岂知民力艰,炙日带星霜。”
这两首诗异曲同工,各有所长,但要推敲起来,还是路川的诗更有匠气一些。
别看书生听不到马蹄声,诗句却听得真真切切,转身一看是位差不多二十岁的年轻人,还是江湖人士的打扮,不由得肃然起敬。
冲马上一拱手,刚要说话,却见道上又来了一驾马车,马车里的人远远就喊道:“公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愚兄找你找得好苦啊!”
马车停下,从车上又下来一位书生,不过这位书生却比方才吟诗的这位好看的多。
“惟中兄,你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嘿,要是不好些如何能来找你?这几位是?”
“这几位我也是刚遇到的,这位兄台的诗质朴畅达,大有汉魏之风,你来听听……”
那人一边听路川的诗,一边频频点头,不经意间就瞥到了站在一旁的王守仁,顿时面有惊异之色,“您……您不是阳明先生吗?晚生严嵩,弘治十八年进士,在京城任编修时与先生曾有一面之缘。”说着一躬扫地,执的是弟子礼。
别看他跟王守仁差不了几岁,但王守仁师从娄谅,与时之大儒大都平辈相交,辈分在那里摆着呢。这也就是当日路川在杭州时为难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原因之一。
王守仁本不愿相认,奈何严嵩一眼就认出了他,再要充傻装愣恐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哦,是惟中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