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仓位于船舱的底部,也就是在海面以下,四处不仅不透光连风都没有一丝。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死了几个人的缘故,墨衣男子总觉得自己有些冷,周围阴嗖嗖的。
视线里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他甚至都开始区分不出来自己到底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了。
因为实在是太黑了,而他被绑在那里,更是难受到了极致。
又过了一会,就到了极限了。
“我说,我说,快放我出去!”
他疯狂狰狞的喊着,声音在这货仓中甚至连回声都不曾有。
货仓外面的郑凤鸣和初风云极为默契的在打着盹。
即使楚君澜告诉他们二人不需要过于担心,但是两人还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逐渐睡着,可是过了一会就又被喧哗声吵醒了。
所以现在两人皆是有些困倦,左右那人又跑不了,两人就偷懒的睡起了觉。
所以墨衣男子喊的都快喊不出声了两人才如梦初醒似的彼此对视了一眼。
“刚刚是不是里面喊了?”
“嗯,好像是。”
两人这才打开货仓的门,点着一盏烛灯走了进去。
一走到里面就对上了墨衣男子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似的,惨白着的一张脸。
“你俩怎么才来?”
墨衣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只觉得自己还不如赶紧死了算了……
郑凤鸣炖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
“关你什么事,你打算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抹烛光给了墨衣男子勇气,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看就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的样子。
“我说,我知道那些南疆人的身份。”
“哦?”
初风云依靠在货仓摆放整齐的物资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墨衣男子,烛火的光忽悠的在他脸上闪过。
“说说吧。”
墨衣男子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是打心底里怕了这个让人死都死不痛快的恶魔,他可不想一点点的感受自己全身骨血融化,化成一捧水啊!
“那些南疆人是为了将我抓回去,才来到这船上的。”
“为了抓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些人又是谁派来的?”
初风云一连抛出来好几个问题,只是墨衣男子却闭了口,转而说起别的了。
“看你医术不凡的样子,您是神医?”
这般蹩脚生硬的转移话题谁会上当?
郑凤鸣鄙夷的在黑暗中翻了一个谁也没看见的白眼,刚想让墨衣男子不要故作聪明,就听到初风云说道:
“算你有眼光,我可是中原大名鼎鼎的神医,所以我劝你还是少耍些小算盘!”
“不敢,不敢,你二人在这里看着我,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墨衣男子神情格外谄媚,“两位爷能不能把这个绳子给在下解开,我活活血,脑子也能转的快一点。”
脑子转的快一点,想起来的自然也就快,自然告诉的也就越多了……
“你说这么多屁话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行了啊,放弃吧,你啊……爱说不说。”
郑凤鸣一把拉起初风云,手上拿着那盏灯烛就向着外面走去。
“等等,等等,我,我说还不行嘛……”
忽然间的黑暗让他又想起了刚才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就算死在这里化成灰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孤寂瞬间将自己卷携了起来,险些让他窒息。
“说吧,你不要再想什么小伎俩了,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可是个狠人,你刚才见的那个银针才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他还将一根人手臂长短的银针扎穿人的心脏,那人到现在还好好活着呢,你想他心脏这每一下跳动得多疼啊!别逼他把这手段用在你身上。”
初风云听着郑凤鸣吓唬墨衣男子,刚开始还听的好好的,到后面就格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都是说的什么和什么?
他扎楚笙墨那一针哪里像是他说的那么恐怖,再说了他还有别的选项吗?
难道放任楚笙墨去死?
不过他自是不可能和墨衣男子解释些什么的。
所以肉眼可见的那墨衣男子一张脸就又白上了一层,还隐隐就要哭了似的。
“我说,说,只求两位大侠留小的一条狗命。”
“好说,好说。”
郑凤鸣应上两声,就等着他开口说话了的样子。
“我叫布拉吉,是南疆前黑药师的弟子,而那些南疆人都是皇室派来的死士,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带回南疆。”
“你是黑药师的徒弟?”
比起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郑凤鸣,初风云对这些事情却是有些了解的。
因为他的几代师门先祖曾经去过南疆,还留下过不少典籍供他参考学习。
而这黑药师的身份就在这其中,虽然岁月变化,不知道黑药师的身份可曾改变过,但是百变不离其宗,总归是有些借鉴意义的。
“你认识我师父?”
那墨衣男子一下子很是激动,用看到了亲人似的眼神看着初风云。
“不认识。”
初风云神色有些凝重,他此番来南疆不过就是来找药材救下楚笙墨,没想到竟然卷进了这么一桩事情里面。
黑药师可不紧紧是个药师,他更像是主导一国兴衰的国师一般。
观星,看凶吉,风水,天气,等等都要掌握的人才有资格当上黑药师。
会医反而成为了黑药师最不起眼的一项技能。
而这样的人的徒弟竟然被人逼迫的在船上苟活,而且还被皇室宗亲胁迫,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转身看着郑凤鸣,“你看好他,不要给他解绳子,我去去就回。”
话音一落,他人就向着外面走去。
牵扯到了皇室宗亲和黑药师,这件事情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越早做出决断越好。
所以他这才打算去找楚君澜将所有事情告知于他,才好早做防备。
初风云没有看到楚君澜,反而先是瞧见了唐宝宝。
所有知情人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着,只有她只能够靠在甲板上,看着诡谲的海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