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血战早已结束,黑骑尽皆伏诛,洛家弟子一定也损失惨重。
但这一切已和傅残没有关系。
傅残的伤势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严重,他浑身浴血,几乎无法站立。
肉体的极度痛楚让他意识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在走,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
冥冥中,他感觉有一双细嫩的手在抚摸自己,这手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柔,让他死死坚持,无法死去。
当他醒来时,只见自己浑身缠满绷带,绑满木条,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床很窄,很硬,但很干燥。
床边的姑娘很白,很漂亮,纵然她此刻已睡着,但眉宇间依旧带着农家姑娘浓浓的淳朴与羞涩。
是她的手吗?
傅残没有说话。
他明白自己可能已睡了很久,所以现在脑袋才这么清醒。
清醒到近几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仿佛前一刻,他还在和楚洛儿低声交谈。
“你醒了?”一个微微惊喜的声音传来,趴在床边的姑娘醒了,她笑起来愈加迷人。
只是傅残已无法再欣赏这种美丽。
姑娘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道:“你现在说话可能有些困难,等拆开你下巴上的白布之后就可以了。”
傅残静静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赧,低声道:“我叫小错,错误的错。你已经睡了四天了,是不是需要吃点东西?至少喝点粥?”
傅残摇了摇头,缓缓撑起身体,走下床去。
“喂,你、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小错想要扶他,可是又不太敢,她知道傅残一定是某个大人物。
傅残拿起床头的破风剑,缓缓走出门去,他不能留在这个地方,他不愿打破这个小家的平静。
小错慌道:“你、你不能走,你中了毒!”
傅残身体一顿,道:“这毒能解吗?”
他说话并不太清楚,但足够能听懂。
小错顿时沉默,缓缓低下头去,答案已经写在她失落的脸上。
傅残对着她微微一笑,缓步走了出去,外面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金黄的稻穗迎风轻摇,快要丰收了。
旭日未出,已染红半面天空,今日一定又是个好天气。
早起的农妇正牵牛上山,挑水的汉子埋头低喘,当他们与傅残擦肩而过,都露出羡慕向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