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还是沈惊澜,就算这世间的故事变化,他也还是沈惊澜,还是能够算尽人心。
她只觉得心中低沉,像是夜间的露水冰凉。回来的这几日,真像是一场梦。她好怕一睁开眼,又回到了深深宫苑,又被她至亲至爱的表哥送到了锦王身边……
她是易侯的千金,在边塞也曾见过千军万马的阵仗。可是她还是怕,怕他伤了她的心,怕他辜负自己满腔情意。怕他亲口告诉自己,那年冬天,她采了最好的红梅进屋,那天,她的表哥同锦王许下一个约定。以皇后之位为盟换他的丞相之位。
她不自觉的拢起袖子,捏紧手里的信笺。轻轻念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爱情何尝不是如此干净通透,她与表哥又该何去何从......不论是何结果,她这一生,要守着老太太福寿安康,守着父亲不为奸人所害,守着所有的亲人们。
之后的几日,易溶溶只是在福寿堂陪着老太太。
吴姨娘行事低调、规矩,唯唯诺诺又小心谨慎。她教出来的儿女也是如此,大少爷敦厚,大姑娘娴静,只是二姑娘,心思多了些。
这日晚上,沈徽亲自过来,陪老太太用膳。便让房中所有人的退下了。
沈徽亲自伺候老太太用膳,盛了一晚参汤,“儿子不孝,惹母亲烦忧了。”
老太太握着他的手,“做父母的,哪有不为子女的。”
老太太又叹息一声,“哎......当初那崔氏门第高,他兄长又竭力促成你们的姻缘。只是这些年她没少给惊澜穿小鞋的,可怜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
沈徽反倒笑了,“母亲也知道,惊澜从不是受气的,当年皇上因为两位王爷的事冤了他,他不是转眼也在杏园状元宴上为自己讨了功名。”
老太太摇摇头,“那孩子让人操心的很。只是如今这事,若是那个凤仙一直咬着惊澜不放,可不是闹笑话吗?谁知我这儿媳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又跟澈儿扯上关系。”
沈徽道,“儿子不过恐吓了几句,凤仙都招了。崔氏给了重金凤仙,让她来冤枉澜儿。澜儿又不知许诺凤仙什么,所以凤仙才转口,咬了澈儿。”
沈徽咬牙道,“这混小子算计到他嫡母头上,若是在这儿,挨顿家法算是轻的。”
老太太却两眼抹了泪,“你当是澜儿精明,就算得了御赐的差事,也盯着府里的动向。其实澜儿又何尝容易,这么些年,斗智斗勇的,从不敢松懈。崔氏以为澜儿不在家中,得了个好机会,空口无凭的冤枉了他,败坏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