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路县令,前面的死者有这种表现吗?”
路县令顾左右而言他:“仵作的验尸记录都连夜整好了,这就送来。”
廉太守无语,心里直骂蠢货——不过好歹是自己举荐起来的,他也不好训斥。
邹都尉却一根直肠子,冷冷哼了一声,道:“鼻子下面长着嘴,你说就是了,我们又不聋……”
周围传来“噗嗤”一声,就跟砸在诸君尾巴上的一记重锤。
廉太守站起来,严厉的环顾四周,想震慑一下。
岂料,还没等脖子转够一圈儿,凝滞的空气里就又传来一声“噗嗤”。
一次就够了,还有第二次——是可忍孰不可忍。
廉太守终于发了飚,问:“谁笑的——站出来!”
同僚们噤若寒蝉,有几个胆儿小的差点当场晕倒。
看了一圈儿没人回答,太子的眉头也皱起来廉太守正要作罢。
却听门口一人道:“是我笑的,大人!”
众人赶紧让开一条路,好教罪魁祸首出来顶缸。
廉太守定睛一看,只见门口款款走来一位白衣少年,二十左右年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浓密的黑发收在头顶,扎了一个耀眼的高马尾。
好一位风流少年,风度翩翩!
廉太守心中气消了一大半——这人一介布衣,没规矩也属正常。
看他穿着仵作的衣服,想来是出身贫贱,或者家中长辈有刑罚在身,所以教这么好的儿郎干了这么个营生。
及至跟前,廉太守心中的同情已经泛滥。
他好心道:“你是新来的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少年显然明白了他的好意,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大人,小人验过百余尸体,有所发现。”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有所发现,怎么着也该让他的顶头上司来邀功,一个下贱的仵作怎能如此锋芒毕露。
廉太守看了看太子,不敢轻易把这人斥走。
他也好奇,一个黄毛小儿究竟能有多大发现,敢在东宫太子跟前抖擞。
如果真能说出个一二三,对案情有帮助的话,他倒可以将其带走,保他不受肖小之辈嫉恨。
那人眼睛直勾勾看着太子,一点儿都不露怯,不卑不亢道:“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那语气和态度,好像他面对的不是太子,而是邻居李大爷家的远房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