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厚白天吃多了荤腥,半夜闹起了肚子。说来也有点奇怪,梅家三餐顿顿有肉,他很少因吃荤腥拉肚子。可那一夜闹起了肚子,而且闹得很急,急得他顾不得穿上长裤,穿着裤衩披上上衣就往厕所跑。
从茅厕出来,他瞧见三姨太屋里还亮着灯光,隐约听见还有说话声,心中顿生疑窦。这么晚了,是谁在她的屋里?他想悄没声响地过去在窗外听听,又觉得光着屁股听墙根一来有点龌龊,二来有失体统。
可三姨太这个小妖精,平时骚得很,每天没个够。他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她的折腾,所以一星期才到她房里一两回。
这个心他不能不操。倘若三姨太真的勾引了野男人,那他真好捉奸在床,让大舅子抓他们浸猪笼。
梅仁厚正在迟疑之际,东厢房的屋门悄没声响地开了,一个黑影钻了出来。借着射出的灯光,他认出那人是他大舅子王明轩。
梅仁厚禁不住打了个尿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赶紧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黑暗处。
梅仁厚用目光一直把王明轩送进了客房,这才气愤填膺、心跳肉战地回到自个儿的住屋。
大老婆梅王氏点了灯,梅仁厚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梅王氏眼冒金星。
“当家了,你着了什么魔障了,这么打我,我哥还在呢!”
听到这话,梅仁厚更气,上去又是一巴掌。“你哥这条骚狗,吃我的饭不说,还睡我的女人,老子明天非毙了他不可”
梅王氏听不明白,问道:“你说的是啥?”
梅仁厚本想再给她一巴掌,但想想忍住了,叹道:“这都是我自个儿招的祸!我是夹着纸钱往家里惹鬼哩!”
“这可咋办呀?土匪来了抢的只是咱的钱财。大哥这揭的是咱梅家的脸皮!这事若要张扬出去,往后你还咋在人前走路呀!”梅王氏长吁短叹。
梅仁厚一声不语地起了身,一手捏着水烟袋,一手捏着火纸,一锅接着一锅地抽烟。梅王氏明白他在动心机,便不敢再吭声,呆呆地看着那水烟袋一明一暗地闪亮。
两人披衣而坐,一直到天光大亮。
吃罢早饭,梅仁厚到客房去见王明轩。说了几句闲话,便问道:“大哥准备几时回县城?”
王明轩坐在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抽着烟袋,那神情仿佛他是这屋的主人。“过些日子再回不迟。”
梅仁厚的脸有点变颜失色,但短短一瞬又恢复了常态:“大哥不是说县城还有